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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時報】吳治平:勞團抗爭搞錯方向 (27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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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來勞工團體正在強力抗爭,反對執政黨主導的勞基法修法。一位知名的工運人權律師在自己的臉書頁,寫到他一位當事人可憐的際遇;該當事人在淨水廠工作,排班表顯示他「工作了九個月,只休息九天」!有時一天工作十四小時,每個月幾乎都超過250小時,有一個月甚至高達315小時,沒有一天休假。

所以,為了保護類似被壓榨的勞工,我們都該支持勞團抗爭,跟著他們一起反對執政黨修改現行一例一休的勞基法,對不對?

近來勞工團體正在強力抗爭,反對執政黨主導的勞基法修法。(資料照,記者王藝菘攝)

問題不在勞基法 是執法出問題

其實這想法完全搞錯方向。無論是根據現行的勞基法,或是勞團口中「修惡」的執政黨修法版本,這位可憐淨水廠工人的問題,不在於法律有否提供他足夠的保障,而是淨水廠老闆從頭到尾嚴重違反勞基法。在這一點上,勞基法的立法並沒有問題,是執法出了問題。如果雇主都守法,根據修法後放寬彈性的勞基法,台灣的勞工也不至於要過勞工作。律師應該做的是,幫當事人控告淨水廠,而不是寫臉書博取不明就裡的人支持勞團、反對修法。

為什麼這麼說?因為無論勞基法是否修法,上述淨水廠讓員工一個月工作250小時,甚至315小時,都已經嚴重違法。現行勞基法規定,每個月的加班上限為46小時,因此若以22個工作天,每天正常工作八小時計算,每個月的工作上限只有222小時。執政黨提出的修法,是希望在總加班時數上限不變的前提下,放寬勞資雙方的加班彈性;即加班上限從每個月46小時改為每三個月138小時,而單月的加班上限,則由現行的46小時放寬為54小時;當然在三個月期間內,你要是前面加班多了,後面可加班的時數就相應減少。即使是單月54小時,若平均分攤到22個正常工作天,每天加班時數還不到2.5小時;如果其中有些班是加在法定休息日,則每天平均加班時數更低。

勞團總是說,資方反正永遠想要勞工加班,加越多越好。其實根據勞基法規定,加班對於資方的代價極為高昂,老闆不見得願意讓員工加太多班。據上述律師說,那位可憐的淨水廠員工卑微的請求是:「希望老闆能給我加班費。」還是一樣,他領不到加班費的問題,無關勞基法如何規定,而是淨水廠老闆根本惡意違法。

事實上,即使資方一再反映一例一休後的加班費貴到難以負擔,本次執政黨的修法提案,加班費的規定還是大致維持不變。勞基法規定,如果在平常工作日加班,前兩小時的加班費必須比正常薪資高至少1/3,之後時數更是高2/3。舉例而言,如果小明基本月薪換算後的時薪為200元,則前兩小時加班,資方必須支付小明268元的時薪,超出兩小時的部份,時薪更會提高為334元。若是雇主要求員工在法定休息日加班,加班費更昂貴得多,即前兩小時至少必須比正常高1又1/3倍,之後更提升為1又2/3倍。還是以小明為例,他在法定休息日不必上班,但平均每小時還是可以領200元,但如果小明在休息日上班,則雇主在前兩小時須支付至少468元時薪,之後每小時更高達534元。

加班代價高 資方不見得願意

另一個勞團對這回修法的抗爭重點是,執政黨希望增加「輪班間隔」的彈性。現行勞基法規定,輪班間隔,也就是從這個班到下個班之間的間隔,最少要有十一小時,但執政黨希望將其縮短為八小時,前提是需要工會或勞資會議同意。勞團對此的本能反應是,勞資關係先天不對等,工會或勞資會議同意的但書根本只是虛文,最後還是資方說了算;輪班間隔只有八小時實在太不人道,修法後,勞工可能因此被迫長期連續過勞工作。

其實上述推論有嚴重的盲點。勞基法為了防止勞工被要求連續工作,已經設下多重保護,包括每天上班時數不得超過十二小時、連續上班四小時後,必須休息半小時,另外更有如上說明的加班總時數限制等。在這些重重保護機制下,實際上真要天天輪班間隔八小時,也持續不了幾天,再多就違法了。更何況如上所述,由於必須付出昂貴的加班費,雇主並沒有誘因讓員工頻繁地間隔八小時就上班。

所以如果工作真的那麼多,為了省錢,雇主可能乾脆增聘時薪制人員,少付加班費;雇主應該只有在不得已的情況下,才會偶一為之讓員工在八小時的輪班間隔下工作。尤其最需要受保護的低階勞工,他們的工作替代性通常較高,被雇主以時薪人員取代的機會也因此較高, 勞團的抗爭,可能反而導致他們失去加班賺取額外收入的機會。因此,法律允許更多彈性,對勞資雙方都是有利的。除了上述勞工可能的加班需求之外,有時候企業真的需要輪班彈性才能順利運作。舉例而言,工廠生產出了狀況後,必須幫客戶緊急補出貨、重大標案必須在時限內完成等,諸多情況都可能需要部份員工在較短時間內回公司輪班。尤有甚者,台灣多地震,有些員工更必須在地震後即刻趕回工廠,檢視地震後災情,這在高精密的科技業或高危險的石化業等尤其必要。

和前述「輪班彈性」本質類似的另一項爭議點是「排班彈性」。現行一例一休規定,在每週7天的循環內,勞工必須享有1天的例假日,在例假日時,勞工無論如何不被允許上班。執政黨的修法提案是,在例假日總天數不變的前提下,允許連續工作12天,其目的是增加企業的排班彈性。但是法律對這排班彈性,設下重重繁複的前提,包括事前勞資雙方同意、中央主管機關報准、地方主管機關備查等。還是一樣,新規定可以給希望賺取額外收入的勞工更多合法加班機會;而由於繁重的審批成本,有理性的雇主應該只會對該排班彈性偶一為之。如果工作真的多到做不完,雇主為了省錢,還是應該會盡量選擇多招僱時薪制人員,而非頻繁地利用排班彈性。

所以台灣的勞基法,無論是現行的一例一休版本,或是執政黨建議的修法版本,對勞工其實已經有相當不錯的保障。現行版本的確對加班、排班、輪班等,嚴重缺乏彈性,執政黨建議的修法內容,旨在提升企業運作彈性,其實對勞方權益保障並沒有太多妥協,反而可滿足部份勞工合法加班的工作需求。勞團的抗爭,大多只是指責修法的局部內容會導致勞工權益倒退,卻忽略勞基法還有許多其他配套規範,這些規範使得雇主並沒有多少壓榨勞工的空間。

這並不是說台灣的勞基法已經完美無缺,毫無問題。相反地,現行勞基法其實問題重重,亟需政府、各政黨、以及勞資雙方一起努力,協商出符合新時代工作型態、真正對各方都有利的勞基法。

網路改變工作型態 勞基法沒跟上

首先,勞基法即使在這次順利修法後,還是繼續存在彈性嚴重不足的問題。台灣勞基法的基本思維,還是圍繞在傳統老式的製造及服務業,但網路已經大量改變人類的工作行為,全世界更早已邁入知識經濟時代,人工智慧科技的快速發展,更將對未來全球的就業市場,造成根本而難以言喻的衝擊。我們的勞基法根本就跟不上時代。

這可以舉許多例子說明。比如說,勞基法不允許「責任制」的工作觀念,因此台灣的知識型企業雖然普遍實施責任制,這卻是個只能做不能說的公開秘密。又如,現代人喜歡利用網路群組等多種溝通工具,職場上也不例外。因此,我可能已經下班,但腦子裏還在苦思工作上問題的解法,我可能上網查資料、去跟同事、以前的老師、同學等在網路群組上討論;想了一陣子後,我可能停下來去看場電影,看完電影後又繼續想問題、又在網路上找不同的人討論。我這些行為可能發生在家中或外面的咖啡廳,也可能在圖書館或老同學家裡。和他人在網上討論了一陣子,我可能順路又繞回公司一下,因為公司裡有我解決問題所需要的設備儀器或電腦。現在台灣的勞檢單位嚴格要求企業保存所有員工的電子出勤紀錄,以便其隨時進行勞動檢查。上述靈活彈性的工作行為,在知識經濟的今天,理當受到鼓勵,但在台灣卻很容易誤踩勞基法對工作時數嚴格規定的地雷。在網路、知識經濟時代,工作型態必然更多元彈性,但我們的勞基法卻處處反其道而行。

執行不力、罰則太輕 2大問題應解決

即使撇開上述對未來工作型態的需求不論,我們的勞基法還是存在許多問題,其中最主要的是執行不力和罰則太輕兩大類。前述令人同情的淨水廠工人就是執行不力的活生生例子。「工作了9個月,只休息9天」,這麼嚴重而長期持續的違法行為,為何沒有勞工去舉報?為什麼地方勞檢官員也渾然不知?真要保護勞工,勞團應該大力要求政府強化勞檢人員的專業能力;再者,勞工的確處於弱勢的一方,因此勞基法應該對檢舉雇主違法行為的「吹哨者」勞工,有更周全的保護。

雇主違法與修勞基法是兩回事

最後,我們的勞基法對違規雇主的罰則實在太輕,輕到雇主即使不幸被抓,面對的處罰根本不痛不癢。透過去年底的修法,違反勞基法的罰鍰上限,已經由30萬提高到100萬,情節嚴重者還可加罰至最多150萬元。但這數字對一家稍具規模的企業而言,根本遠小於其違法壓榨勞工而省下的成本。前述淨水廠老闆,想必就是抱著等你來抓,反正抓到了也罰不了多少錢的心態,才會要求員工拚了命加班,還拒付加班費。

我完全贊成勞團應該硬起來,但他們的抗爭要瞄準對的方向。勞團喜歡舉的例子多是慣老闆欺壓勞工、悲苦工人超時過勞工作等;但這些例子煽情有餘,卻大多文不對題,因為雇主違法跟勞基法該不該修,是完全兩回事。面對整體社會未來的需求,勞基法需要的是更多的鬆綁、更大的彈性。而勞工的保障,只能由徹底的執法和有足夠嚇阻力量的罰則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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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時報】羅智強:言論 (23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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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福島核災事故的影響,台灣持續禁止千葉縣等5縣市的食品進口,鄭市長對此表示,希望能協助盡快解禁。這次的訪問是由於桃園市方面急於兌現承諾,森田知事訪台企圖透過與鄭文燦市長的會談,來商議如何解除管制。」這是日本NHK電視台在11月22日的報導。日本《產經新聞》也以「千葉縣知事訪問台灣,確定將協助解除管制」為標題進行了同樣的報導。

對此,我在臉書提出質疑。首先,鄭文燦是地方首長,能夠私相授受地片面答應日方核災地區食品解禁嗎?更重要的是,該報導中用「桃園市急於兌現承諾」來形容鄭文燦的積極,鄭文燦需要如此無腰骨地討好日本嗎?

其次,去年11月,蔡英文政府打算對日本核災地區食品解禁,急急連辦公聽會要為解禁暖身,全台大反彈,蔡英文只好灰頭土臉地踩煞車,宣告解禁「沒時間表和急迫感」。蔡英文都不急了,鄭文燦在急什麼?

當然,我也不排除是日媒不實報導或扭曲了鄭文燦談話,所以也提醒,若報導不實,請向日媒要求更正。但鄭文燦的發言人卻痛斥「羅先生」是「抹黑」。

好像搞錯對象了吧?我引用日媒新聞,鄭文燦可檢驗我有沒有造假、有沒有錯譯,若有,就叫做抹黑;如果沒有,鄭文燦還認為那是抹黑,那就是NHK和《產經新聞》抹黑鄭文燦。鄭文燦真正該指責抗議的是報導他「急於兌現承諾」的日媒。

結果,鄭文燦不僅對日本政府軟骨,竟然也對日本媒體軟骨,連發個抗議信、更正函都不敢,卻來炮轟「羅先生」,這不是媚日?什麼是媚日?

這讓我想到之前的「剪綵王」風波,我因好奇朱立倫被網友笑稱剪綵王,檢索了一下六都首長剪綵次數,結果發現鄭文燦才是正港剪綵王。鄭文燦也是大怒痛斥我抹黑,還強調他不是那麼愛剪綵,結果,在痛批我的同時,桃市府的活動通告1天就排了鄭文燦3次剪綵行程,堪稱自打耳光的最佳示範。

最後,鄭文燦不是不可以怒,但要怒對對象,抹黑你的是日本媒體,就如讓鄭文燦成為「剪綵王」的也不是羅智強,是鄭文燦自己。

(作者為前總統府副祕書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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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蘋果日報】人渣文本專欄:​​​​​​​​​​​全球最大的太陽花崩潰啦! (18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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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318運動(也就是俗稱的太陽花)影響到的某些人,一直很期待318運動者會崩潰,各種意義或形式的崩潰。因為318的確改變了某些人的生活、權力,與互動的形式,這讓他們覺得很不「舒服」。

這種人藍綠都有,從菁英階級到社會底層,也都可以看見。這種情結的起因也不是單向度的,有些人是因為好日子被318打亂而憤恨,也有人是利用318撈到一些好處後,希望他們快點瓦解,以免自己成為下一個被吞噬的對象。

所以「你們太陽花已經崩潰了,太陽花整個大崩潰了」這種話,也只是期待318退潮的一種「應力展現」罷了,其原由並非議事見解不同,單純就是邱議瑩不屑徐永明(這種318相關人),連徐的話都沒聽清楚,就隨口開砲。

她若事後冷靜察看整段言論脈絡,鐵定也會覺得大大不妙,只要是智力正常的人,都可以感受到這錯誤的粗糙。怎麼辦呢?個人造業就個人擔,公然擺爛,就是被公幹。

318從來就不是幾個人可以代表,也不是幾個人「被消滅」或「被崩潰」了,就會退潮或消失。318之所以會有力量,是因為其為社會集體的情緒潰堤,想阻止的就會像國民黨那樣被時代巨輪輾過,若跟著這輪子跑而功成名就,像民進黨或柯文哲,也不代表真有什麼本事。

所以318是種思潮,是種社會意識潛流轉化出來的集體現象,不會崩潰,只會轉化。有些人將這種力量轉化為次階段行動或不同領域發展的動力,像是許多文化創業者,但也有人轉化為自己的政治資產,像是所謂第三勢力。

但有些人就可惜了點,318只造成他的大頭症,像是民進黨的某些要人。這些人從318的第一個小時,就對這運動抱持不屑,但形式比人強,所以低頭加入,甚至從中得利,在選舉中因此大勝。

2014年底與2016年初選舉,基本上都可以視為318運動的餘波。民進黨之所以會贏,並不是因為他們自己很厲害或做了什麼,只是因為坐在浪頭上,而且對手仍堅持「前318」的意識形態與操作方法,才會出現這麼激烈的政治局面逆轉。

民進黨自己心裡也有數,因此才會有「謙卑說」,但也才一兩年,謙卑也不用說了,心裡頭的「我最懂」、「我最行」、「我貢獻最多」、「天下是我打的」,就都一一冒了出來。

這些政治人一直是傲慢的,始終認為318只是個「過程」,或是個短暫現象,這個國家要運作,還是要靠他們立下的「規矩」。他們是紆尊降貴去幫太陽花的忙,而不是318把他們從泥淖中拉出來。他們可以讓太陽花「生」,也可以要太陽花「死」。

看他們對待時代力量的態度就知道,他們就是一直強調這些人「不守我們的規矩」、「收割我們的成果」、「不懂我們的道理」。這活像「師長教訓小孩」,其思維模式,也和國民黨在2016的潰滅之前沒有什麼太大的差異。

不過,「他們」立下的道理,真是道理嗎?他們真的懂狀況嗎?司法權會支持他們的見解嗎?事務官會認同他們的意見嗎?大家都很清楚,那就是「賣老」而已,裡面都是空的。他們以為罵聲大,裝懂事,以氣勢壓過人,就可以唬過選民,讓選民以為太陽花真的不懂,真的崩潰。

但這些人連對方講什麼都沒聽清楚,就只是搶著先罵再說。被反吐槽了,又只會堅持自己真的很懂,很懂,很懂。

懂事的人,會是這樣的做事態度嗎?懂事的人,會為自己的耳包先道歉吧?而且道歉就是道歉,不會扯東扯西一大堆。但大家就是看不到真正的道歉,只有一堆理由,和裝無奈。

你不屑時代力量,是你家的事,但如果你不屑的是選民,那麼你家就會一整個有事。

這些民代以為他們嘲笑的是黃國昌、徐永明,也想帶著選民一起嘲笑,但卻沒考量到,他們也把受318思潮影響的廣泛大眾,捲進一種共同受難的情境中。其所產生的不滿,只會作用到整個民進黨身上,而不是他們責罵的時代力量。

這下又變成,黃國昌等人啥都沒幹,卻也坐收漁利。所以真正讓時代力量成為收割力量的,正是民進黨本身。而且還是民進黨割好,放在黃國昌面前,黃國昌沒意識到要收,民進黨還強迫他收下去。

這是什麼呢?就2013以來的國民黨再現罷了。當時的民進黨和柯文哲,也常是什麼都沒幹,國民黨就把自己的選民一區區收割好,然後強迫民進黨和柯文哲收下。

那些因318而取得政治位置的第三勢力人物,是從無本的狀況下衝起來的,所以也沒啥好失去。但擁有太多,而實力卻太薄的人,最好還是保守一點講話、做事吧。

說真的,那些第三勢力根本啥都沒幹,也幹不了啥。整起事件,不就是民進黨自己在亂嗎?不要太陽花沒崩潰,自己先崩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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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評論】湯米:【插畫】老闆的口味 vs. 廚師的專業 (18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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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oto Credit: 湯米

你有沒有想過,相信設計師的專業,也是一種社會責任 ?〉文章分享了一個發人省思的故事,從前從前,有一位A先生,相當努力勤奮,如同大多台灣人擁有的堅忍刻苦的韌性,白手起家,經過了20年的奮鬥,終於也小有成就,成為了一個擁有一家公司、一個工廠的中小企業老闆。他愛吃牛排,但這一輩子從小到大只吃過夜市的牛排,一客120元吃得很飽,有一天商會的另一位老闆知道他愛吃牛排,就介紹他到一家高級的法式料理餐廳用餐,他也高興得來嚐鮮,結果菜都送上來之後,這位A先生氣的把主廚叫出來大罵:「你這套餐點竟然沒有奶油小餐包和玉米濃湯,算什麼牛排!」

這樣的故事聽起來可笑,但卻是我們日常生活中天天上演的真實故事。台灣社會不相信專業會有什麼問題?事實上,大多數的職業,都需要業主與委託者雙方的溝通與理解,來完成一件任務。就像大多數人都愛吃炸雞,於是商家都開始只賣炸雞一樣,這樣的食品充斥,整個社會會健康嗎?設計師王吉米提到「讓客戶買單的設計是成功的生意,但不一定是成功的設計」,非專業領導專業除了增加溝通成本,也讓整體社會的各個領域無法精進。

要解決這樣的問題,其實只要做到兩件事:1. 肯付合理的報酬。2. 相信專業。我們需要的是一個更健全、多元的社會,相信年輕人的能力,讓不同世代都能夠找到自己發聲的位置和機會。

責任編輯:黃郁齡
核稿編輯:楊之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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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評論】李修慧:八八風災毀了觀光客的來路,鄒族「茶山部落」卻打開了找回傳統農作的門 (1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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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社)
嘉義縣阿里山鄉「茶山部落」的鄒族原住民歷經八八風災後,在自己的土地上找到站起來的機會,復耕荒廢已久的農田並成立品牌銷往日本,也每年捐出收入十分之一,提醒自己看見別人需要。

「阿里山鄉雜糧產銷班第二班」為鄒族茶山部落,阿里山鄉雜糧產銷班第二班班長安啟信受訪指出,茶山部落原本以觀光維生,但2009風莫拉克重創,導致聯外道路損毀、觀光景點毀壞、遊客不來,族人唯一經濟來源也被硬生生切斷。

為了生活,部落族人想著要怎麼在自己的土地重新站起來,於是決定回到農田,「找回原住民的原生種」,重新復耕荒廢已久的農田並成立產銷班,並以友善耕作方式產出許多特色傳統有機雜糧,包含香糯米、糯小米、白薏仁、紅糙米等,名聲漸漸打響,也在今年獲得農委會全國十大產銷班殊榮。

安啟信表示,八八風災對他們來說,是有史以來經歷過最嚴重的災害。

風災後,他們回到鄒族最初的「共享精神」,因此產銷班班員會共同從事生產工作,種出來的農作物會在集貨場統一管理並行銷,獲得的收入會按照每位班員登記的工時,每個月結算分配利潤。

不僅生產、管理或行銷都要「大家一起做」,連用來耕種農作物的農地,也都由班員各自捐出,以安啟信為例,他個人就無償捐出12公頃的土地及住家,提供班員免費耕種並當作集貨場使用,總結其他班員捐出的土地,現在已有27公頃土地獲得有機認證。

產銷班名聲越打越亮,也有其他產銷班前往觀摩學習,安啟信表示,要採這種共同合作模式,心態調整很重要,必須要有「無私的心態」,並以大眾利益為出發,成為帶領班長,也要能包容不同成員的意見。

產銷班不僅共享模式讓人眼睛一亮,他們的自創有機品牌「茶山良食」系列產品也廣受歡迎,去年更吸引日本社團主動前來採購,雖然整個流程花了3個月才完成,但對他們來說仍是相當難得的經驗。

安啟信表示,成立「茶山良食」品牌動機單純,只是為了警惕自己,不管在什麼情況下,都要秉持著誠實、完全無農藥、無肥料的管理法,堅持「我們的食物是很健康的食物、我們要用良心去做」。

除了堅持種植有機、健康農產品,嘉義縣阿里山鄉雜糧產銷班第二班更堅持每年捐出收入的十分之一,來購買台灣其他有機、健康的食材並捐給弱勢團體,安啟信表示,這不僅是回到原住民的共享精神,更是提醒自己,「也要看到別人的需要」,並分享喜悅。

《上下游》報導,八八風災後,參與茶山部落重建的劉南英解釋,許多時候企業會以大量採購的方式捐贈物資給災區,立意甚美卻也有侷限。像是受災戶可能已經接受到大量的杯水、罐頭、泡麵、乾糧,「要不是吃怕了,就是不新鮮,或是分配不均。」雖然捐贈真空包裝的食品是為了順應災區的環境限制,「但我們能不能再更進一步滿足需求者?」

因此劉南英便與農友及其他社會工作者籌組「台灣美門關懷服務協會」,試著媒合生產者、弱勢團體加入這個架構。2016年底知名的華碩文教基金會和劉南英接洽,捐贈協會20萬元採購茶山雜糧產銷班的「良食組合」,而產銷班本身也加碼再捐贈10萬元,利用這些捐款提供新鮮農產品扶助了嘉義阿里山鄉、高雄桃源區、屏東長治百合園區、桃園市復興區等419戶弱勢原鄉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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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稿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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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評論】幹幹貓:【插畫】整個社會充斥著為「拍照打卡」而生的東西 (23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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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oto Credit: 幹幹貓

憂高跟鞋教堂速成爆紅 許毓仁:推廣觀光要長遠,而非只有打卡數〉道出了重點,立委許毓仁直言,高跟鞋教堂只會讓人想拍照、打卡,短期內雖有觀光成效,但長期來看對台灣觀光、環境永續和文化深耕沒有幫助,更讓台灣多元的藝術文化、建築都淪為拍照、臉書打卡的配角,失去文化底蘊與環境永續意義。

當「看展」只剩下拍照打卡上傳,我們還剩下什麼?〉也提出個人看法,作者認為台灣大部份的展覽越來越以「能不能讓觀眾拍照」來規劃,無論是在主題或是空間規劃上,畢竟只要能有拍照的因素在通常就能吸引到大批的人潮。但拍照、打卡本不應該是展覽主打的東西,也不應該以這樣的活動為出發點或是目的而辦展。

有的人認為大眾喜歡跟大圖輸出拍照,算是「個人喜好」,拿來嘲諷是否太過分,實際上,大多數人通常是從眾的,當整個社會、環境都只提供簡單、膚淺、弱智化的選項的時候,每日耳濡目染的都是這樣的東西,你當然覺得整個環境、觀光景點只打卡、拍照沒什麼,但我覺得這只是「個人喜好」看得也太淺了。

總體而言,大圖輸出一點都不難,商人也樂得弄一堆大圖輸出跟一堆有的沒的,反正人們只要膚淺的東西,而有人潮就有錢潮,台灣的觀光充斥這些沒營養沒意義的東西,你們真的覺得這樣很好喔?我是覺得人生真的只有拍照打卡的話,不如去巨匠學學Photoshop,想跟什麼東西合照,自己P一下就好,而且學完Photoshop 還可以跟大家說你懂做設計。

2017年國際數位文化論壇中,就有觀眾提問,目前美術館、博物館就時常設計各種主題立牌、人形立牌,讓觀眾能夠一起合照、自拍,如果要有更深入的文化學習,大英博物館數位計畫如何透過設計改善這個問題?講者Jane Finnis回答,觀眾其實是很有可塑性的,當政府與公家機關願意投注更多心力,設計出深入又有趣的互動方式,自然就會有比人形立牌、拍照打卡更深入的互動。

觀光膚淺化從來不是單方面的問題,否則我們就只能不停在羨慕國外有深度的文化與觀光資產。在要求政府機關、民間業者加強把關,多投注心力的同時,大眾是否也該加強自己的基礎知識與辨識能力,讓整體社會有更多進步空間。

責任編輯:黃郁齡
核稿編輯:翁世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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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評論】祁立峰:古代人是做幾休幾?漢代的例假制度竟然完勝我大鬼島! (2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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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禮拜和謝金魚對談其新書《崩壞國文》,咱倆聊起唐代幾個文人的輪班的實況,回家就看到勞動部(又名常常把人家畫布給幹走的幹畫布)發新聞稿,說因應勞工過勞、雇主違規的可能,決定透過海報和微電影來進行宣導,讓我想到古代士大夫如果穿越到我們當前的鬼島,不知對現行制度的這種七休一、加班上限的規定,會不會感到過勞,於是我冒著被譙賴神同路人的風險,稍微研究了一下漢唐的例假制度。

之前我在介紹古代最狂行車記錄器,漢樂府〈相逢行〉時,曾經解釋過當中幾句詩:「兄弟兩三人,中子為侍郎。五日一來歸,道上自生光」。確實漢代官吏的例假是五日休一日,簡稱五休一。你說ㄇㄉ竟然完勝我大鬼島,我想漢武帝本人知道的話應該也會相當震驚。

根據《太平御覽》的說法,漢代的休假日稱為「休沐」,一開始真的是那種讓官員得以回家更衣洗澡準備繼續輪班的意義:「《漢律》:吏五日得一休沐,言休息以洗沐也」(《太平御覽》),你可能會想說洗澡需要洗一天嗎?不過就好像摩鐵休息也通常不是休息似的,總之五日一修幹,不我是說五日一休沐的制度,大抵可算是避免官吏過勞的保障。

此外呢漢代就已經有輪班以及職務代理人的機制,根據《漢書》,當時重臣霍光權傾一時,重用上官桀:

(霍)光與左將軍桀結婚相親,光長女為桀子安妻。有女年與帝相配,桀因帝姊鄂邑蓋主內安女後宮為婕妤,數月立為皇后。父安為票騎將軍,封桑樂侯。光時休沐出,桀輒入代光決事。(《漢書.霍光傳》)

先說不是霍光和上官桀結婚各位腐腐別激動,是說他倆結為親家。因此說起來這不能算輪班,就是由心腹代為決行的概念,與鬼島現行的慣老闆休假你加班,出了事找你背黑鍋的習俗仍然有一些差別。不過這套休沐的制度是當真很認真在執行,因為在東漢時有個學霸張挾,被慣老闆管到ㄎㄧㄤ了,成了工作狂,一上班就停不下來不想下班不想簽退(這種要求我這輩子沒聽過),結果反而被酸到飛起來:

及日至休吏,決曹椽張挾獨不肯休,坐曹治事。宣出教曰:「蓋禮貫和,人道尚通。日至,吏以令休,由來已久。曹雖有公職事,家亦望私恩意。曹椽從眾,歸對妻子,設酒肴,請鄰里,一笑相樂,斯亦可矣。」挾慚愧。(《漢書.薛宣傳》)

張挾不履行五休一的一例一休,結果他老闆薛宣看到嚇得吃手手,想說張挾給拎北故意來亂,是想害我被勞動部勞檢開罰嗎?馬上把他叫出來教誨一番,說這個一例一休咧是我國自古優良傳統,你想加班加到過勞死是你自找的,但你有想過自己家裡妻兒嗎?只想到你自己真不應該,還不趕快回家請客吃飯洗洗睡?結果是張挾覺得慚愧。看看,這種遵守勞動基準法的勞資雙方是否比較如今還要更正常一些?

雖說漢代是這樣這麼尊重人性,體恤官吏的好時代,但到了唐代就改成「旬日」休假,也就是依據上旬、中旬、下旬,每十天休假一日。感覺休假日被大減,但畢竟君主集權時代小夥伴們也就忍了。而且古代官吏的各種差勤假其實比現代更多,最著名的就是「丁憂」這類的喪假。我們之前講孔子對宰我森77的那集《論語》有介紹過,宰我除了上課睡覺惹老師7pupu之外,還曾當面嗆老師「三年之喪」。宰我的建議是:

三年之喪,期已久矣。君子三年不為禮,禮必壞;三年不為樂,樂必崩。舊穀既沒,新穀既升,鑽燧改火,期可已矣。

先不說這種禮崩樂壞講幹話嗆老師,其實我覺得宰我的說法挺合理,所謂的「舊穀既沒,新穀既升」和「鑽燧改火」,意思就是嗆老師說「你們這些老欸還在殺豬公,我們覺青早就上太空了」,宰我的建議是「期可已」,也就是守喪一年就夠了。如果還在那邊守喪三年就好像原始人已知用火、鑽木取火那般過時了。其實認真來評估這個建議還算不錯,甚至請喪假一年不做事在現在來想根本是奢侈,就好像鄉民提的作十四年休兩年的白爛提案。

只是這提議的結果,就在孔子怒嗆宰我「不仁」下落幕。孔老師邏輯是「子生三年,然後免於父母之懷。夫三年之喪,天下之通喪也」,父母養我們三年才能脫離懷抱,也因此,這個三年喪期就此被嚴格確立下來,爾後官吏以丁憂請假通常都能予以准假。也因此朝代君皇易嬗的時期,也經常有士人以丁憂喪期而避拒出仕,明哲保身。

當然,歷代也不是沒有對於這超長喪假進行改良,如漢文帝就曾「以日易月」,將守喪之禮由二十五個月改為二十五日,這如同我們如今喪禮將七七改為七天很類似。說起來丁憂守喪這些休假,與習俗傳統有關,或許是一回事,這篇重點也不是要說古代放假怎麼放,例休比如何適合今日將比照辦理。當前的低薪少假高工時責任制⋯⋯勞資困境可能是全面性的,是環環轇結扣合的,並不是只歸咎給休假的多寡與間隔。

然而在這樣一個集體的厭世、停滯的悲慘時代,我們能否要求更趨近人性的工時工安工作環境,在在都將反饋到了我們自身。我們要求出遊的安全,那麼就應當顧及遊覽車駕駛的工時與輪休;我們捍衛醫療的權利,那麼理當考量醫護人員的正常班表和假勤⋯⋯那個將自身壓縮成為世界或社會的小螺絲釘的時代已經過去了,很遠很遠。或者說,我們應當保障最基本的安全與生存權,不為別人,就為了我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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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翁世航
核稿編輯:彭振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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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業周刊】李玟萱:身價千萬的野雞車大亨,65歲淪為街友,口袋只剩7元,西門町公園上吊...「我怎麼會變成這樣?」 (2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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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歲的王子從五股的山上下來後,立刻被打入最底層的民間,開始流浪的生涯。

老天大概怕他太慢進入狀況,第一個晚上還讓他遇上颱風,根本無法入睡。越夜越強的風雨掃溼全身,王子也不管了,他心裡想:「要是能死了更好。」

以前他常說自己比和尚還厲害,閉著眼睛就可以一字不漏唸完大悲咒,但此刻茫然坐在龍山寺對面的他,心裡環繞的立體聲只剩下:「我怎麼會變成這樣?

野雞車大亨

王子年紀輕輕就買了一部車做起野雞車生意,自己開,也請別人跑;日子雖忙卻很輕鬆,生意好的時候乘客會自己找上門,連叫客都不用,一天差不多可以賺到一萬五。

「民國六十幾年的一萬五,有多大!」他說。

那時正值十大建設時期,高速公路先開通基隆到台北,再延伸到新竹、台中,一段一段往南,直到民國67年全線開通。但王子野雞車的好景也就這幾年,「後來遊覽車出來了,我們2200C.C. 柴油的載輸它。」

王子在野雞車這行賺了多少錢他沒說,倒是透露他在當時整個社會看到石頭就拜、看到寺廟就求明牌的大家樂上,總共輸了一、兩千萬。

當野雞車不再有生存空間之後,王子索性把車賣掉,開始和朋友合組地下錢莊。雖然是沒良心的事業,但他強調自己是有良心的,客人借錢他都勸人家不要借:「我是做二百分利的,你借一萬只能拿走八千,十天後就要還一萬,付不出來還要再加兩千塊,這利息多高!」

他還好心教借錢的人:「地下錢莊收錢沒在客氣的,在這家借了還不出來的話,絕對不要再到別家借,乾脆跑了就算了。」因為即使是網路不普及的DOS時代,有些公司也會互相交換資料,所以換一家錢莊不僅借不到錢,還可能當場被抓。

地下錢莊這門生意不會虧本,王子的口袋再度麥可麥可(意指很有錢),但他總覺得自己在害人,錢花起來並不快樂,所以他最喜歡做賭客的生意,時常到玩四色牌的地方湊熱鬧,賭客贏了錢馬上就能還,不用擔心對方被斷手斷腳。

「吸血嘛,沒有好結尾的」,他為自己的高利貸生意下了結語。「而且只有你流血流汗、害到自己勞力的,那個錢才有辦法留下來;做沒良心的事情,錢根本留不住。

這是他的經驗談,他在地下錢莊光是分得的紅利,丟到水裡都能砸出個大水花來;但跟著朋友天天出入酒店的結果,酒國名花是看了不少,但錢也迅速流光,最後乾脆退出合夥。

親兄弟,算不完的帳

決定走回正途的王子,在台北土城找到一家有上百名員工的布工廠,他進去的時候已經老大不小,不懂電腦、經驗值又是零,只能從待遇僅高於清潔工的包裝員開始做起。

王子得意地說,一匹布20幾公斤,很多人做不到一個月就離職,但是他逼自己鍛鍊到從機器運布下來到包完、裁完還有時間可以喘口氣與喝杯水,他一個人一天就能處理五、六千公斤的布,且十幾年來都保持全勤。

一開始當然是因為不想被扣3千元的獎金,但之後就變成一份榮譽了,連會計結婚要讓他請假不扣薪去喝喜酒他都堅持不要,就這樣一步一步升到配繕課課長,直到工廠因為股東的問題關門大吉,他才不得不離職。

不過這回已有相關經驗的他隨即被五股山上另一家布工廠找了過去,一個月4、5萬塊的薪水,不用扛布,只要核對一下貨物、「扛筆簽名」就好,他輕鬆地說。但閒不下來的王子有時還會幫忙開堆高機,據說這是需要眼睛看得準、技術要夠好,才能把布穩穩堆到架上的功力。

王子進去一段時間後,覺得工作環境與待遇都不錯,就找了上一家公司被資遣的老員工過來一起打拚,也算是創造台灣低失業率的功臣之一。

那是蔣經國當總統的時代,紡織業是台灣賺取外匯的主力。與王子同父異母的大弟與二弟也都在這一行,大弟還自己開公司當老闆,但後來聰明的二弟騙走公司400萬後,兄弟決裂,敗光400萬的二弟就把腦筋動到王子身上。

人家說親兄弟明算帳,但同父異母的王子卻看在父親的面子上願意照顧這個弟弟,每次都一兩千、一兩千地給他零花。

有一天,弟弟又搭著朋友的車來找王子,理由是:車沒油了。不管這聽起來有多瞎,王子還是照例掏出兩千塊。

他不知道那台沒油的車裡,坐的雖然確實是弟弟的「朋友」,但卻是弟弟在路上不巧碰到的債權人。弟弟欠了人家40萬,對方當然不會放過這天上掉下來的討債機會,逼迫弟弟立刻還錢。弟弟自知跑不掉,只好搬出「我是借哥哥7、8千萬跟別人合夥開布工廠所以才還不出錢」做為緩兵之計,並把對方帶到五股山上,確認真有其人其事。

在不久之後的農曆過年期間,還在高雄度假的王子突然接到老闆的緊急電話:「工廠失火了!」身為工廠重要幹部的王子立刻趕回,只見大火燒得廠房的鐵皮屋頂都融化了,慶幸的是,起火點是機器這半邊而不是布匹那半邊,否則火勢更加不可收拾。

調閱監視器發現一名可疑的縱火嫌犯,王子立刻交給警方,警察也很快就逮到人,結果竟然是那天開車帶弟弟來借錢的朋友。

對方在警局錄口供時忿忿不平地說,王子是個垃圾哥哥,跟弟弟借了7、8千萬開工廠,卻連40萬都不願意幫弟弟還,這麼可惡的哥哥,一定要幫朋友出這口氣。

警察在調查時,發現王子同父異母的家庭還有十幾個兄弟姊妹,布工廠老闆得知如此複雜又危險的家庭關係後,立刻把王子開除以免後患無窮,但老闆也很聰明,要王子簽下「健康因素自動請辭」的切結書,讓他日後無法到勞委會檢舉雇主沒發放資遣費。

沒錢、沒得吃、沒地方住

過去在工廠包吃包住,所以王子把薪水全拿去招待朋友以及賭六合彩,身上根本沒存什麼積蓄。從五股落魄下山後,王子在風雨交加的龍山寺對面勉強熬到天亮,但好面子的他終究還是不好意思去找同父異母的兄弟,只能在龍山寺附近迷迷糊糊地過日子,直到身上彈盡援絕,才跟著其他街友到龍山寺外排隊,等人分送拜拜後的饅頭。

儘管如此,王子依舊振作起精神找了4、50份工作,只是每家公司都不願意聘用65歲以上的員工,理由是擔心危險,當然也怕生產力不足。

還好65歲也不是絕對的壞事,往好處看,王子至少還有3千塊老人年金可以領,可是再怎麼節省,撐不了多久就沒了。

「怨不得誰,只能怪自己不懂得打算,如果讓我回頭20年,絕對不碰賭。」

現在,他只想死了就算了。

「人就是這樣,沒錢、沒得吃、沒地方住,就不想活了。」

王子是認真的,有天閒晃到西門町峨嵋公園時,他看中一棵緊鄰電線桿的樹,覺得這環境好極了,只要天一黑,有遮蔽物擋住,上吊就不容易立刻被發現,一了百了!

夜晚即將來臨,王子去附近五金行買了繩子,正準備前往這輩子的歸宿地時,有個醉醺醺的瘦子迎面走來,一經過王子身旁,就突然動手一陣亂打。

王子被打得莫名其妙:「老大,你是打我什麼?我又沒惹你,我年紀這麼大了,你這樣打我不好。」

瘦子打完之後好像稍微清醒了:「啊!對不起,我看錯人了!」

這樣一陣旋風式惡搞之後,被打到跌在地上的王子心想:「我的人生真是有夠倒楣,連要死了都還被人揍!」

狼狽爬起後,王子到附近的椅子休息,看到坐在隔壁的流浪漢穿得比自己還破爛,讓他更想不透:「他們看起來也沒比我好,怎麼還有力氣打人?怎麼不會想上吊?」不斷思考這問題的王子也無心回到樹下了。

後來遇見一位皈依佛光山星雲法師的大嫂,這位大嫂勸王子不要輕易結束生命:「不然下輩子還是要這樣死!」

遇見燈塔

在街頭生存的人平時會互相通報一些好康消息,但王子很少跟人聊天,甚至連頭都習慣低低的,就怕在路上被熟人認出來,所以根本不知道可以去萬華社會福利中心找那位人稱「丐幫幫主」的張獻忠尋求生活上的協助。

直到某天半夜在艋舺公園睡覺時,社福中心前來發放「旺旺集團」的救濟紅包500元,隔壁的街友提醒他:「這就是獻忠,有事可以找他幫忙。」他才第一次見到獻忠。

那一天,王子身上其實只剩10塊錢了,若是以前,他根本就不可能把區區500元看在眼裡,但現在,「這500塊我看得比天還大!」他感謝善心人士,也記住了張獻忠。

對於睡在艋舺公園,王子有一些想法:「今天我是沒有能力,不然憑良心講,街友應該組個自衛隊,人多一點,夜間來來回回巡邏,讓其他人安心睡覺,不然警察不會管你安全!」

原來報紙上偶爾登出街友在公園被打死的新聞都是真的,王子就碰過一次。

那晚,王子在睡夢中被遠處的聲響驚醒,有三、四名小混混從公園那頭一路拿棍子狠揍鋪著厚紙板睡在地上的街友:「睡什麼覺!」

有一個街友的老母親每天喜歡到龍山寺拜拜,堅持不接受社會局安排住進養老院,她兒子只好把她帶在身邊一起流浪,其他街友也會幫忙照顧,結果這位九十幾歲的老母親照樣被打,他兒子怒吼:「人家都可以當你阿嬤了,你也打?」沒想到這群混混被激怒後打得更兇!

王子見狀立刻鑽到公園的椅子底下才逃過一劫。

晚上睡不安穩,清晨五點又會被公園管理處的人叫醒,即使睡意仍濃也只能收起睡袋或厚紙板換成坐著睡,或是出去四處閒晃。有天王子經過艋舺大道上的燈塔教會時,裡面傳來一首歌:

野地的花  穿著美麗的衣裳 天空的鳥兒  從來不為生活忙
慈愛的天父 天天都看顧   祂更愛世上人 為他們預備永生的路 
一切需要  天父已經都知道 若心中煩惱  讓祂為你除掉
慈愛的天父 天天都看顧   祂是全能的主 信靠祂的人真是有福

王子在門口聽得入神了,詩班反覆唱,他就反覆聽,聽著聽著,竟迷迷糊糊走進教會。

燈塔教會是由同樣經歷街頭乞討生活的王愛敏牧師從美國回台為街友創立的,門口放著「餓了,請你來吃;渴了,請你來喝」的看板,現在由盧光武牧師負責。

盧牧師告訴王子:「只要你有困難,就向耶穌求,祂一定會幫你!」

王子還不懂什麼教義,但這句話卻進到了心裡。

某天,王子身上只剩下7塊錢,他在夜晚的公園煩惱著:「還要7天才能再領3千塊老年津貼,7塊錢怎麼辦?」

平時遇到龍山寺沒有分送饅頭的早上,他都會去吃一碗十塊的白稀飯,有時候則去廣州街買個饅頭,也是十塊錢,再到龍山寺喝水把肚子裡的食物體積撐大,「當過兵嘛,就知道怎麼吃一餐耐一天。」

但是,只剩7塊錢了,「耶穌啊耶穌,祢能不能幫幫我,我聽牧師說有困難找祢,祢就會給,祢知道我不是騙祢的,我是真的有困難。」王子祈禱著。

他坐在那裡發愁,看著前方一小塊不明物體,被大家踢過來踢過去,有時踢到他眼前,又被踢到遠處,有時候還被一腳踩上去,「我就慢慢走過去,眼睛看一下四周,用腳踩住,不敢撿。」

為什麼不敢撿?

「大家兇巴巴的,萬一撿起來打開是錢,被看到了還得了。」

繼續觀察一陣之後,王子蹲下身,解開鞋帶綁啊綁、弄啊弄的,再不經意地撿起那一坨不明物體捏在手裡,慢慢移動腳步走到公園外圍。王子強調那不明物體對摺到有夠小,「我打開、打開、再打開」,結果竟然是一張千元大鈔!

「我高興死了!噢,耶穌我相信祢!耶穌我讚美感謝祢!從心裡面謝謝祢,祢真的是救了我、讓我高興、讓我活下來。」

王子說:「神奇啊!真的神奇,這絕對是耶穌的恩典,不然艋舺公園裡都是流浪漢,窮光蛋怎麼可能有錢?」

親身感受到耶穌照顧的王子,開始到燈塔教會聚會。

王子與公主

教會裡有個精神狀況不太好的劉小姐,王子從沒跟她講過話,但記得這面孔。

某個炎熱的夏天,王子坐在公園蔭涼處看到劉小姐好像暈眩到站不住,就主動過去關心。劉小姐說自己發病了,要快點送醫院。原來,劉小姐長期患有恐慌症,得這種病的人會突然覺得自己快死掉或心臟病即將發作。

王子連忙帶她搭車到中興醫院掛急診,還用口袋裡僅存的一點老人年金幫她付了醫藥費。

從那天起,劉小姐就天天到艋舺公園找王子,把自己的人生掏心掏肺地對他說:她曾遭遇嚴重車禍,腦袋可能是這樣撞傷的。跟一個男人結婚後生了一個兒子,但不曉得爸爸是誰。十幾年前被趕出家門時,原本住在台北車站,後來社工幫忙申請低收入戶,也幫她租到了西園路上的廉價雅房。接著女兒也成了劉小姐的「學妹」,跟一位街友生了小孩,但沒能力扶養就交給政府,劉小姐不時還會在街頭碰到自己的女兒。

王子每天早上聽她說這些故事,再一起去吃教會提供的免費午晚餐,到了晚上九點,王子就很有紳士風度地送她到公園附近的站牌,看著她坐上車回家。

不久後,王子因為膽結石住進市立醫院準備開刀,沒有家人在身邊,手術同意書還是盧牧師簽的。

開刀前,醫生依照規定叮囑王子手術當中可能發生的危險,王子說:「隨便啦,能開到心臟停下來最好!要不然幫我把心臟拿掉,我還感謝你!」對於活著,王子仍舊可有可無。

醫生說:「我們不能做這種事!」

手術結束後,據王子轉述:「我弟弟在長庚醫院也動過割膽手術,4、5天就出院,肚子只留下一個小疤。我一樣也是開膽啊,可是我肚子是從上面開到下面,住了一個月。」弟弟來探病時還安慰他:「人家都說進到這家醫院的開刀房就別想出來,你能出來已經算運氣好!」

還能活著,運氣到底算好還是不好?開完刀第一天,王子形容:「一呼吸就痛;咳嗽的話,痛、死、你!」痛到連想爬起來從七樓病房的窗戶跳下去都沒辦法。

第二天,劉小姐出現了,原來是牧師告訴她王子需要人照料。

「我像個活死人一樣在醫院躺一個月,她就在那裡照顧我一個月,24小時不離開。」

劉小姐雖然精神狀態常有問題,但聰明的她很快就跟王子培養出眼神的默契,王子的傷口一說話就痛,所以他想要什麼,看她一眼就行!

盧牧師也常來醫院看王子,幫他買些需要自費的醫療用品。

每次牧師來的第一句話都是:「吃了沒?」劉小姐每次都回答:「沒有!」

牧師問她:「怎麼還沒吃?」

「沒錢啊!」

牧師就給她一千塊。

王子佩服地說:「厚,她很會賺錢,我住院她賺了不少;我弟弟來探病,她也跟弟弟說自己還沒吃飯,其實早就吃過了。」

為什麼喜歡說還沒吃?劉小姐回答:「想要錢啊!」

王子取笑:「她化緣習慣了!」

明明說的是坦率好笑的片段,但王子的眼睛突然泛起淚光:「我真的很感激她,那時候動都不能動,全靠她餵飯、吃藥、把屎把尿……,那時我心裡想:這一次如果我能爬起來,後半輩子我會想辦法,賺多少通通都是她的!」

王子要報答的,當然還有盧牧師。

住院後半段,王子陷入失眠,他在電話中求助:「牧師,我不能睡。」

「為什麼不能睡?」

「我躺著不能睡。」

看起來像是雞同鴨講的回答,盧牧師卻說:「我馬上過去。」

那時已經晚上11、12點了。

王子說牧師很累需要休息,隔天還要講道,而且這已是那天第二次把牧師叫來醫院了,但盧牧師毫不推辭。

牧師一趕到,王子指著空氣對盧牧師說:「你看!前面有個小女孩,長長的白頭髮,一直向我走過來。我把眼睛張大大地看,這邊怎麼有個洋人、沒有穿衣服、比我還胖三倍,一直走過來看,好恐怖。這邊也有個大鬍子飄過來在我臉上,那邊有個女孩子被綁著推過來推過去,上下左右都是,一直來一直來,到我眼前就沒有了……。」

盧牧師聽完王子描述的景象,只說:「來!我幫你禱告。」禱告完,王子四處看看,什麼可怕景象都沒了,但牧師仍舊留下來陪王子聊天、確定王子安心睡著後才離開。

王子曾納悶,盧牧師為什麼對他這麼好?盧牧師說:「我看你這個人很特別。」

王子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麼特別,只覺得窩囊。

但他認定:盧牧師與劉小姐這兩個人將會是他這一輩子真正的朋友。

王子的紳士風範

出院後,王子問劉小姐:「搬過去妳那裡住好不好?我睡一邊,妳睡一邊。」

王子一入住,立刻幫她改善水電的問題、又修好壞掉的電視;衣服穿髒了,王子幫忙洗;嫌外面飯菜咬不動,王子就回家下廚煮,這對當兵時一次要辦十幾桌的王子根本不成問題。兩人相識時劉小姐還瘦巴巴的,現在全萬華街頭的人都知道是王子把她養胖的。

有時王子感嘆:「她好像得到一個沒有薪水的傭人。」

這個傭人,還會帶自己家的小姐出門去玩,「我以前開奧迪的車,台灣我沒去過的地方可能只有離島。」所以只要劉小姐想出門,王子就會想辦法安排免費的行程,白天逛西門町的櫥窗,傍晚就去公園,或到龍山寺的地下街聽人唱歌,有時也會花點小錢搭客運到遠一點的基隆。

劉小姐喜歡買衣服,每次王子領到3千塊的老人年金,就會幫她買一件100塊的新衣,劉小姐就很開心。

別人看他們出雙入對好不幸福,但王子說:「她根本就是『強力膠』,不能三分鐘看不到人,哪怕只是出門透個氣,她馬上就說:『我跟你去』,連買個麵包也要跟我進店裡,叫她在外面等都不行。」王子說得像抱怨,但誰都看得出來他的驕傲,「以前她到教會都是進去5分鐘就站起來走了,牧師作證,最多十分鐘!但現在跟我在一起,一坐就一、兩個小時,從頭坐到尾!」

如膠似漆的兩人,只有一種狀況,劉小姐才願意讓王子離開她的視線,那就是擔任盧牧師的好幫手。

盧牧師負責的燈塔教會就像小型的艋舺公園,集結了一群流浪在外抑鬱不得志的人,有些人一有錢就買酒,一喝酒就成了「自認為比總統還大」的老大,牧師講一句,他講五句,有時候牧師會忍不住制止並求援:「不要講話!誰有辦法?」這時王子都會起身去拍拍對方:「欸!兄弟啊!好悶啊!出去抽根菸!」

本來王子為了省錢,菸都戒了,現在為了這些教友又開始必須抽兩口。當對方的嘴巴說天說地時,他也只是靜靜地聽,時間長了他才會問:「渴不渴?要不要喝涼的?」也不管對方要不要,人就已經被帶到對面的攤子。

劉小姐知道王子是去幫盧牧師的忙,都會乖乖待在教會裡面等待王子歸來。

「除此之外,絕對黏緊緊。」王子說。

被緊迫盯人會不會累?他回答:「可是這輩子我沒有感激誰,除了盧牧師,最感激的就是她,我可以為她生、為她死,後半輩子無論如何,都不讓她受欺負。」以前艋舺公園裡的男性偶爾會欺負劉小姐、吃吃豆腐,現在有王子保護著,再也沒人敢這麼做了。

但兩人同居,看在燈塔教會創會的王牧師眼裡,還是覺得不妥。

有一次王牧師回台時告訴王子:「有一天我要幫你們證婚,但你們還不是夫妻就住在一起,這樣是有罪的。」

王子說:「牧師,耶穌說,沒有罪,因為我們心裡面沒有黑的話,就沒有罪。你們放心,耶穌作證,我跟她只是……耶穌也知道!我可以說是報恩,這輩子都要照顧她,不會因為她是女孩子就怎樣,我們只是手碰手而已,其他都是很單純的,永遠都是最好的朋友,她永遠都是我的恩人,這輩子我不會再去認識誰了。」

說完又忍不住翻案,「有啦,也是有認識別的女孩子……可是她會看喔,這個老的,沒關係!太過年輕的,她就會把我拉走:『不要、不要跟她講話,走!』」

其實萬華一帶的人也早就認定他們是夫妻,但王子很堅持:「現在我們還是男女朋友、我很尊敬她的男女朋友。」王子強調:「她不要的我都不勉強她。」

還沒來得及遐想,王子就舉例:「她東西咬兩口就丟掉,我也都撿起來吃。」

王子又將兩指併攏放在太陽穴的位置點了點:「她雖然頭腦有問題,還是有自尊心的,有錯不能直說,像早上起來她嘴巴口氣不好聞,我都不會嫌她臭,只會告訴她:『去刷牙!』可是我們這個寶貝會回答我:『不用刷!只有一顆牙!』」

街友很多都是這樣,嚴重的牙周病導致牙齒一顆一顆掉,但也沒錢裝假牙。

哭笑不得的王子跑去買漱口水幫劉小姐保持口腔清潔,但仍抵擋不了劉小姐因為胰臟不好而常常冒出的腐臭味,每當劉小姐靠近王子說話時,「我都是嘴巴閉著不呼吸、聽她講;因為你不能說『旁邊去、旁邊去』這樣藐視她。」

王子就是王子,做什麼都體貼紳士。

要活得比她久

以前王子常把「死了就算了」掛在嘴邊,曾有一次遇到混混找麻煩,對方說:「我拿一把槍抵住你,看你跪不跪!」王子很豁達地告訴對方:「拜託,你有槍就把我開了!我感謝你,還給你一個紅包!」

但現在不一樣了,「我不能死,我要活得比她久才能照顧她,所以身體健康都要很注意。」王子還找一個93歲的街友討教保養祕方,對方說,每天深呼吸15分鐘,「膀胱那裡都還會硬硬的。」醫生說早上的空氣對心臟好,王子就每天早起做運動;生病了,也乖乖到醫院用福保[1]掛帳吃藥。

王子現在還接受社會局介紹的掃地工作,努力存錢。

「剛出來流浪時什麼都不懂,只會找工廠的工作,但沒有用,沒有一家會用你。現在就是去掃掃地……我喜歡做,為了身體好我要多動,感謝社會局幫我保養身體還付我薪水!」

有了新工作的王子不再像以前一樣賺多少花多少,「她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做牙齒,沒有牙齒吃東西都只能用吞的,但假牙一副要好幾萬,要很認真存。」所以相同的掃地工作有些街友一個月只做10天,但王子除了週末及國定假日以外都不休息,還全力配合加班,有時一個月最多掃到28天,每個月有一萬多塊的薪資。

清早出門掃地的時候,劉小姐也黏緊緊嗎?「她喜歡賴床,而且她不能掃,這筆錢會影響低收入戶的身分,但我出門就不讓她睡,把她帶在身邊,叫她幫我拿袋子、倒垃圾。」

我吞下「到底誰黏誰」的吐槽,只說出真心的羨慕:「你們這樣根本就是夫唱婦隨啊!」

「真的,比較沒有錢而已。」

[1] 福保是屬第五類被保險人,適用於《社會救助法》規定的低收入戶成員, 因為主要對象是低收入戶,算是社會福利的一種,所以簡稱「福保」。

書籍簡介

無家者:從未想過我有這麼一天
Life Stories of the Homeless in Taiwan

作者: 李玟萱/作, 台灣芒草心慈善協會/策劃, 林璟瑋、楊運生/攝影
繪者: 小姜
出版社:游擊文化
出版日期:2016/12/05

李玟萱

  作詞人、文字工作者

  國立暨南國際大學成人與繼續教育研究所碩士

  九二一地震後投入災區重建,曾在台灣原住民族部落重建同盟、台灣基督長老教會921社區重建關懷體系、台灣原住民族學院促進會等機構工作,在中部地區待了八年。2012-2013擔任萬華社區大學與萬華社會福利中心合辦之街友繪畫課為期一年的隨堂助教,是與街友接觸的開端;後又參與台灣夢想城鄉協會弱勢族群導覽員培訓,擔任義工與導覽文本訪談撰寫。

台灣芒草心慈善協會

  芒草心是由一群服務街友的第一線人員組成,2011年成立,一開始以國際交流為主,和日本、香港、韓國等地的第一線服務人員交流經驗,互相學習。

  從2014年開始擴展版圖,以更實務的角度協助無家者及貧困者。除了開始實際規畫執行無家者自立方案,如街友導覽(街遊)、起家工作室、自立支援中心;也著手舉辦流浪生活體驗營、「呷飽未」社區共食餐桌,期望透過更多體驗與交流,進一步幫助外界了解貧困者的生活樣態。期待透過這些方案的推動,培力服務對象,除了足以自立之外,更能進一步為自己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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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評論】羊正鈺:北京逾10萬人被遷離,為何金馬獎導演一句「低端人口」就被中國斷直播? (2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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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屆金馬獎最佳紀錄片《囚》的導演馬莉在11月25日晚上領獎時,說道「像我這樣的,可能都屬於待被清掃的低端人口吧,所以我覺得這個獎特別重⋯⋯」後,中國直播金馬獎的網路平台就立即切斷直播。同時,網路上也出現了「北京排華」討論,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北京在近年致力於控制人口,疏解「非首都功能」,像是2017年開始的「疏解整治促提升」專項行動,還是治理「拆牆打洞」運動,都限制了外來打工者的生存空間,居住在城市邊緣數以百萬計的打工者,在很多官方文件中被直呼為「低端人口」。

一場火災之後,北京大興區被勒令三天之內立刻無條件搬離,沒有任何過渡措施和救濟安排,否則會斷水斷電,及將住戶物品強行棄置,強拆房屋。

「低端人口」,是「中華人民共和國政府對於一類弱勢人群正式的非正式術語」。通常是指中國境內低收入、低學歷或從事低端產業的人群。2016年8月,「低端人口」在人民日報海外版、人民網文章中被使用以來,便遭到輿論抨擊。然而,這一詞語在北京市等地方政府文件中多次出現,亦在媒體及學者中廣泛被使用。

北京大興區西紅門鎮新建二村「聚福緣」公寓18日晚間發生大火,官方公佈已有19人死亡,民間流傳人數高達40餘人。北京當局隨後以有「消防風險」、「消除安全隱患」為由,強勢清理市內住商混合的違規建築。

一份落款日期為11月22日的通知上寫著,接到北京市大興區西紅門鎮政府通知,西紅門鎮新建村所有生產、加工和住房及廠房庫房全部停產、停業、關閉,要求租戶在11月23日前全部撤離。如11月23日下午6時前如不搬離騰空,一切物品視同放棄,一切後果損失自行承擔。

位於西紅門鎮宏康路南側的違建區,25日上午開始拆除。經過近兩天作業,一排3、4層樓的平房大半被夷為平地,原本的商鋪面目全非。截至26日傍晚,現場仍有挖土機施工,工人拉起封鎖線並架起工地圍牆,眾多保安在場「監工」。僅存的房舍已人去樓空,只見牆上留下「拆」、「三天搬完」等噴漆字樣。

此次行動從11月20日開始至12月底(為期40日),大清理的對象包括建築、廠房、城鄉結合部的出租公寓和出租大院等,覆蓋面之廣,空前未有。

中央電視台引述當局數字,指在大興區大火發生一星期,已經清除「安全隱患」2萬5000處,查封了大批違規房屋,遍佈全市各區,包括核心區、中心城區在內,「各區都排查出問題」,最多的一個區更發現4,000處隱患。

習近平親信、北京市委書記蔡奇以清理全市「安全隱患」為由,無預警、無安置、無賠償地驅趕低端人口,但是當局否認是要藉大興區日前的大火,將低端人口趕離北京。

不過,北京市豐台區區委書記汪先永的一段內部講話26日曝光,他明言要強拆外來工公寓,而且行動「要來硬的!要出狠招!」「今天開始能拆就拆,不要等到明天去!」更要執行的官員不要害怕,「市委是區委的強大後盾,黨中央和全國人民是市委的強大後盾」,但隻字沒提如何安置、賠償被趕出街、流離失所的外來工。

目前很難統計到底有多少人一夜間被驅趕出北京,但有媒體粗略統計,目前已有近千幢出租大院被清理,估計超過10萬外地人被逼遷離。

在「有線中國組」的採訪影片中,北京新建村原本是大批外來人口居住和做小生意的地方。居民劉志凱指出,這次事件引起民間極大反響,有被驅趕者指情況慘過打仗,因為連準備的時間也沒有。

劉志凱還說,他們作為社會最底層,都有給國家創造財富,養活官員,不應受到這樣的對待,「十年前是北京歡迎你,現在是北京驅趕你。人治,這是人治的結果。沒得商量。」

北京居民葛志慧則表示,出現這些問題的根源就是中共這個邪惡的體制。「有權有勢的人想把外地人趕走,侵佔他們辛辛苦苦幹活留下來的生意,把公共場所據為己有。這就是邪惡,沒有人性。怎麼著的這把火?怎麼不解決?卻來趕人!這就是共產黨的作為。」她擔憂未來外來人口真的被全部趕回各省的話,有些北京本地人恐怕生存會成問題。

「北京人,說不好聽的,是靠外地人過活,有錢的、做生意的多是外地人。小商小販更都是外地人,他們走了,現在連吃早點都沒地兒吃了,那些飯店的早點多貴啊,我們還就那點兒收入。」葛志慧說。

即使有志願團體想協助無家可歸的外來者,亦被當局以各式各樣理由叫停。

「環北京新建一條新長城,全城頒發高端人群證、低端人口證、勞工證,然後以『人民安保』的名義設卡盤查,既達到了目的,又避免了傷害低端人口玻璃心!」北京許多居民都質疑當局的做法,並強調「低端人口的標準是甚麼?」、「既然低端人口不准入京,那高端人口就不要去農家樂吧!」

不過除了「低端人口」,也有跡象顯示,排查的範圍不止基層與外來人口,一些白領階層與本地人亦受到影響。

清華大學社會學系教授郭於華向BBC指出,自己一名學生,已經博士畢業成為大學教師,但他所租住的房子也在清理範圍,被勒令在一周內搬遷。「他是『高端人口』了吧?這種對人權的侵犯,今天可能是別人,明天就可能是你。」

郭於華也強調,外來人口亦是在滿足北京在服務、勞動力方面的需求。很多國家的大城市都會有棚戶區,政府的做法不是把他們趕走完事。

26日,中國知識界人士聯名公開致信中共中央、全國人大、國務院、全國政協。信中指出,對於北京大火,有關部門不是反思檢討自己的責任,而是開展以外來人口為對象的大清理行動,導致數十萬民眾前景堪憂。

在公開信上簽名的北京萬聖書園創辦人劉蘇里表示,當局採取的排查清理整頓方式,嚴重超越了任何國家和政府能被容忍的底線,「做的太過分了,不是正常政府幹的事情了。為什麼派人一組一組拿着長柄板斧和鎚子,見什麼砍什麼,見什麼砸什麼,土匪搶東西也不是這樣的,連土匪都不如。」

中國與全球化智庫特邀高級研究員黃文政認為,「有外來人口湧入說明這個城市有活力、有吸引力,」 黃文政指, 「沒有一個城市會被人口壓垮,只會因為人口減少而衰落。」

上海交通大學安泰經濟與管理學院特聘教授陸銘指出,大興火災暴露的安全隱患問題,是安全措施不到位,「存在安全隱患,應該去治理安全隱患,而不是去驅趕人」。

陸銘說,外來人口離開北京,會導致服務類勞動人口減少、價格上漲。而低技能勞動者是高技能勞動者的服務供給者,如果服務價格上漲,從長期來看對於高技能勞動者的吸引力也會下降。

北京市官方則展開「滅火」行動,有相關負責人否認專項行動是在驅趕「低端人口」,並稱沒有「低端人口」一說,聲稱「這次專項行動的目的是為了人民生命的安全」。

27日,北京市委書記蔡奇出面強調,大排查活動要有人文關懷,當局聲稱將想辦法安置受影響民眾。但目前,中共紅十字會、婦聯、工會等官辦群團組織仍集體噤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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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稿編輯:楊之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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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評論】羊正鈺:李明哲被中國判處有期徒刑5年,李凈瑜「被扣留」不得出入! (15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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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進黨前黨工、台灣非政府組織工作者李明哲遭中國政府以「顛覆國家政權罪」起訴。湖南岳陽中級人民法院今早宣判,判處李明哲5年有期徒刑。李凈瑜現在被封鎖在中國岳陽的飯店中。無法出入。

岳陽當地台辦在本次採訪安排上,與9月庭審時沒有太大差別,卻也是非常謹慎。現場台媒共分成兩批,一批住在岳陽大酒店觀看庭審直播;另一批則住在離法院較近的阿波羅大酒店,安排進法院的隔間觀看庭審直播。

岳陽法官在上午9點15分開庭,庭上宣讀判決書,李明哲因為以觸犯「顛覆國家政權罪」,遭判有期徒刑5年、剝奪政治權利2年。李明哲當庭表示,不上訴。

岳陽法院微博今日一早便預告9:15分將對李明哲與同案被告彭宇華的「顛覆國家政權罪」案進行宣判,宣判畫面事後也透過微博播出。

根據中國刑法第105條規定,組織、策劃、實施顛覆國家政權、推翻社會主義制度的,對首要分子或者罪行重大的,處無期徒刑或者10年以上有期徒刑;對積極參加的,處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對其他參加的,處3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剝奪政治權利。

李凈瑜昨(27)日下午由前立委王麗萍、施明德女兒施笳及兩名海基會人員陪同到中國。昨晚六點半左右,李凈瑜ㄧ行抵達湖南長沙機場後,王麗萍遭中國拒絕入境,李凈瑜在前往岳陽途中臉書就此事發出「無言」的感慨。

(中央社)岳陽中級人民法院官方微博上午公布的影片顯示,李明哲在宣判後與妻子李凈瑜會面,並接受陸媒採訪。影片中,中國大陸記者要李明哲「對今天判決結果說兩句」,李明哲回應「當然這是自己犯的錯誤,表示認罪、悔罪,也不上訴。」

隨後這名記者詢問李明哲「今後的生活有什麼打算」,李明哲笑答「就是在監獄裡面過,服從監獄管教吧。」

另外,李凈瑜會見李明哲結束後,回到飯店房間透過臉書粉絲專頁「尋找李明哲」直播接受媒體採訪的過程。她受訪時提到,李明哲在會見時對她示意,他(李明哲)身上被裝了監聽器,因此多次示意不要多談。

(更新)李凈瑜判後聲明表示,「追求理想必須支付代價。」

「為弱勢者爭人權是推動人類文明提昇的必要奉獻行為,李明哲明知山有虎,他早就覺悟必須為此承受『被認罪』、『被囚禁』的折磨。我們不心存幻想,如今只是坦然面對,我們沒有權利抱怨。作為李明哲的妻子,我再次表達,我以李明哲的奉獻為榮為傲。」

但是,根據上午11點「尋找李明哲」粉絲頁上的訊息,李凈瑜現在被封鎖在中國岳陽的飯店中。無法出入。

總統府今天說,李明哲遭到中國大陸法院以「顛覆國家」這種罪名審判,「我們無法接受」,呼籲北京當局早日放人讓李明哲儘速返台。總統府並強調「傳播民主理念無罪」。

總統府並表示,李明哲案嚴重傷害兩岸關係,尤其挑戰台灣人民對於民主自由的堅持與想像,令人遺憾。

陸委會說,這項結果勢必對兩岸交流帶來嚴重負面影響,也會衝擊中國大陸國際形象。中方必須早日釋放李明哲。

民進黨說,李明哲長期關注中國大陸民主自由發展,與友人分享、交流台灣民主經驗,不應當承受這罪名和結果。民進黨完全無法接受這項判決,呼籲北京當局盡早讓李明哲平安返台。

民進黨表示,真正民主、自由、法治的國度,不應也不可能有政治思想犯。對李明哲的判決,突顯中國大陸漠視民主與人權等普世價值,傷害國際形象,也傷害台灣人民情感,更拉開兩岸人民距離。

中國國民黨文化傳播委員會副主任委員洪孟楷表示,李明哲事件無論在審判期間或結果,有任何權益受損部分,陸委會必須爭取,絕不可因兩岸關係在民主進步黨執政下急凍而無法互通、造成無法掌握。

趙思樂:李明哲案重判是「政治訊號」

(中央社)長期關注中國維權人士情況的中國媒體人趙思樂說,李明哲案相對判刑很重,北京當局藉此傳遞政治訊號。

趙思樂接受訪問時表示,在中國認定的顛覆國家政權罪有三個級別,有3年以下、3年至10年,最重有到10年以上甚至無期徒刑。相較近期中國判刑的維權人士,李明哲案判得相當重。

她舉例,709大抓捕中,中國家庭教會長老胡石根去年遭判7年半,但胡石根是資深異議人士和作家,過去就曾因「反革命犯罪」服刑16年;廣州維權人士郭飛雄也是資深異議人士,多次入獄,去年被判刑6年;維權律師江天勇屬於核心領袖人物,日前宣判2年徒刑。

相較之下,李明哲屬於「積極參加者」,5年徒刑顯得相當重。趙思樂認為,中共在考慮李明哲量刑時,勢必有一套邏輯,在中共的邏輯中,家屬或個人的抗爭行動不會成為量刑輕重的依據。就她看來,李明哲重判的目的在於釋放明確政治訊號,是對台灣政府的「示威」。

2017年李明哲事件大事記:

  • 3月19日,李明哲自澳門入境中國廣東省珠海市拱北口岸後失聯。
  • 3月20日,海峽交流基金會第一次發函請中國海峽兩岸關係協會協尋李明哲。
  • 3月24日,海基會第二次發函,請海協會協尋。
  • 3月28日,李明哲妻子李凈瑜至海基會陳情,託付藥品及金錢。海基會第三次發函海協會要求盡速協處回覆,並表示李明哲罹患高血壓等疾病,請對方協助轉交藥品。
  • 3月29日,中國國務院台灣事務辦公室於記者會中證實,李明哲因「涉嫌從事危害國家安全活動」已接受中國有關部門調查。陸委會當天第一次發布新聞稿,呼籲陸方應即刻就關押地點、所涉法令及限制人身自由時間等事項,完整說明,進行通報,儘速安排家屬探視及律師會見。
  • 3月31日, 李凈瑜表示將放棄聘請中國律師,並將親自前往北京瞭解狀況及營救李明哲。海基會第四次發函海協會,表示李凈瑜將於近日前往北京,請對方盡速協調家屬探視事宜。
  • 4月1日,中國公安部透過「海峽兩岸共同打擊犯罪及司法互助協議」管道,知會內政部警政署刑事警察局,但內容僅表示中國國台辦在3月29日記者會已說明本案。
  • 4月4日,李凈瑜召開記者會表示將於4月10日前往北京。海基會第五次發函中國海協會,說明將由海基會人員陪同李妻赴陸,促請海協會協調有關部門,同意李凈瑜赴陸探視,並提供便利及必要協助。
  • 4月5日,海基會將李明哲藥品快遞寄送海協會,並經海協會簽收。
  • 4月9日,中國國台辦對外表示轉送李明哲親筆信。但家屬並未接受。
  • 4月10日,李凈瑜抵達桃園機場準備赴陸時,發現台胞證已遭陸方註銷,無法登機。陸委會第二次發布新聞稿,對陸方阻擾李凈瑜赴陸表達嚴正抗議。
  • 4月11日,陸委會主委張小月召開國際記者會,並第三次發布新聞稿,呼籲陸方盡速公布案情、限制李明哲人身自由地點,循協議管道通報,並盡速同意家屬探視。
  • 4月12日,中國國台辦記者會證實,陸方委託台灣「海峽兩岸交流服務中心」向李妻通報有關情況,並轉交李明哲親筆信。
  • 4月19日,海基會第六次發函海協會,呼籲陸方應給予李明哲正當法律程序保障等。
  • 4月27日,陸委會第四次發布新聞稿,再度對陸方表達遺憾與不滿,並要求儘速回應及通報。
  • 5月18日,李凈瑜於美東時間5月18日出席美國聯邦眾議院外交委員會「非洲、全球衛生、人權與國際組織」小組聽證會,向國際求援。
  • 5月26日,中國國台辦證實,李明哲因涉嫌「顛覆國家政權罪」,日前被「湖南省安全機關」逮捕。
  • 9月6日,中國國台辦證實,李明哲案將在湖南省岳陽市中級法院開庭審理。
  • 9月10日,郭秀秦、李凈瑜、陸委會聘請的法律顧問以及海基會、民間團體陪同人員順利入境中國。
  • 9月11日,李明哲案上午9:30開庭審理,李明哲當庭認罪,庭訊在下午1:40結束。法官當庭宣布擇期宣判,李明哲當場還押。
  • 11月27日,李明哲妻子李凈瑜赴中國,準備聆聽李明哲案宣判。
  • 11月28日,中國湖南岳陽法院宣判李明哲觸犯「顛覆國家政權罪」,遭判有期徒刑5年。李明哲當庭表示,不上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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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稿編輯:楊之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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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評論】羊正鈺:【專訪賴清德】不只有南部有中小企業,年輕人收入不高「自然想加班」 (3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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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社)
行政院長賴清德表示,一例一休的僵硬性問題是全面性,不分南北或世代,怎能視而不見。行政院推動《勞動基準法》再修法,彈性不只給資方,也給勞方,保障勞工4大支柱不變。

賴清德27日接受中央社專訪,這是他上任後首度接受媒體專訪,談到一例一休引發的爭議,他捍衛政策指出,去年勞基法修法後,他認為現狀就是「綁手綁腳、失去自由」,民意調查有66%的人認為一例一休有問題,「行政院長怎麼能視而不見?」

對於勞團有聲音認為,勞基法修法不到一年就政策大轉彎,這次再修法,行政院應該要先道歉,賴清德回應,上次一例一休修法,將兩週工時84小時減為一週40小時,「這次如果走回頭路,那我應該道歉,但我們這次沒有改變」。

他說,每天工時8小時、每週40小時、加班費計算費率跟週休二日原則都沒變,只是是在原有對勞工的保障之下,嘗試給資方和勞工彈性,朝向OECD國家所強調的安全跟彈性的勞動體制來發展,「自然沒有改變的問題」。

他說,民間反映一例一休的問題已經很久了,他在台南市長任內,有一次搭高鐵,親耳聽到坐在附近的歐吉桑說,一例一休讓他的兒子收入少了將近2萬元,「很怨嘆」;跑基層時,也有很多民眾當面跟他說,一例一休使老闆不願讓他們加班,「很慘」。

賴清德表示,一例一休通過後,資方的因應方式就是請臨時工、派遣工或是縮減營業規模少接訂單。根據勞動部調查,有19%的勞工因為正常工時或加班工時減少而收入受到影響,其中有6成想再兼差;一例一休失去彈性這是事實,讓企業經營產生困難、勞工收入減少的影響是全面性的,沒有南北之分或世代差異。

賴清德舉知名研究理論指出,當勞工在某個薪資臨界點之前,願意多加班讓收入變多,在收入達到臨界點後,就較不願意加班。以台灣現今整體環境而言,還沒達到那個臨界點,「所以我也是在幫助勞工」,彈性不是只給資方,同時也給勞工彈性。

賴清德說,不是只有南部勞工想加班或只有南部有中小企業,也不是只有南部認為一例一休不好而北部就認為很好;有些年輕人可能一開始收入不高,自然也會想加班,完全是看收入狀況,沒有世代差異,當然年紀大的勞工,有養家的壓力,受到的衝擊更大。

因此賴清德表示,一例一休再修法聚焦兩個原則,「週休二日」跟「勞資協議」,首先確保勞工權益受到保障,即4個不變:「每天工時8小時不變、每週工時40小時不變、週休二日精神不變、加班費計算費率不變」,這4根柱子穩穩保住勞工權益後,另外再去給資方經營跟勞工安排工作的彈性,也就是排班、加班、輪班間隔跟特休休假的彈性。

至於薪資是否還有調高的空間,賴清德表示,這要回歸到市場機制,勞力本身是商品,所以政府帶動投資,推動好的經濟政策、經濟成長率提高,失業率下降,勞動力需求大於供給,薪資自然可以提高,最近國內平均起薪從22K提高到28K,就是明顯的例證。

對於勞團批評「勞工想要的是加薪,而不是加班」,賴清德回應,這要看個別公司的條件,有些中小企業可能做不到;有些公司可能有條件,但個別勞工所作工作不同,給薪自然不一樣,所以日前才會呼籲上市櫃國際級公司,有能力應該要起薪高一點,如果給薪不夠高,政府即使解決五缺問題,企業也招不到想要的勞工。

他表示,勞基法再修法在立法院審查進度算順利,接下來都尊重立法院的程序,他不宜去跟立法院說何時要通過,因此也沒有時間表,「我認為持續溝通,應該有機會讓這個法修法完成」。

賴清德談修法:沒偏左也沒偏右

行政院提出攸關一例一休的勞基法修正草案,也被勞團批評是站在資方的立場。對於部份人士批評民進黨「向右轉」,已經失去了照顧勞工的創黨精神,賴清德說,修法給予勞資雙方彈性,這是政府的責任,「沒有偏左、也沒有偏右,我們就是中道而行」。

他表示,根據勞動部調查,有19%的民眾受到一例一休影響,有人只好到處兼差,勞動條件更糟,工作間隔時間可能根本不到8小時,政府必須幫助這些勞工。

鬆綁7休1須透過勞資協商,但勞團質疑,一旦勞資協商,勞工多半居於弱勢。賴清德表示,行政院通過一例一休修法時,他特別要求勞動部必須提出配套,要扶持每一個公司或產業的勞工團體,讓勞工能夠發揮力量。

在保障勞工方面,賴清德也說,目前有1955勞工權益專線,如果有勞工權益受到影響,還有勞動檢查。

至於有沒有考慮與勞工團體面對面溝通?賴清德表示,立法院開過公聽會,行政院也蒐集很多勞工團體的意見,現在勞動基準法部分條文修正草案已經送到立法院了,就請立法院持續來推動。

賴清德:修法後輪班間隔11小時才能上路

賴清德說,上次修法,雖然勞工輪班間隔休息時間條文訂11小時,但現今複雜勞動型態,許多例外狀況難適用,經這次修法,原則上休息11小時才能上路。

他說,上次修法法條中留下「施行時間另定」條文,讓勞工輪班間隔休息時間訂11小時條文遲遲無法上路;經過此次修正後,透過更細緻立法、增加彈性,讓例外狀況經勞資協商同意下可適用8小時規定。如此一來,原則上休息11小時的修法,才能真正上路。如果有人擔心輪班間隔8小時會出問題,可看看現在狀況。

賴清德表示,目前3班制的工作,規定一天上班8小時、休息16小時,一天24小時內,不可能同時排早班又排晚班,這樣排違法。

賴清德說,如果當天上晚班,不能隔天上早班,輪班間隔至少要8小時,頂多只能上午班;公司不會故意排整人班表,「叫你今天上晚班、明天午班、後天早班」,如果有這種狀況,一定會爆出來。

他說,三班制人員通常是一段時間內固定一種班別,只有一些特殊狀況下,可能會基於彈性調班,但這不是常態性班表,如果是常態性就違法。

賴清德妙喻:台灣應師法大聯盟球星阿圖維

賴清德說,他一直很關切一個問題,就是台灣面臨全球的激烈競爭,未來全球的經濟成長率約3%,台灣在馬政府時代的後面兩年,經濟成長率都是保1,台灣今年是2點多,但還是低於全球的平均值。

賴清德還說,如今台灣加入區域經濟整合也有困難,包括加入跨太平洋夥伴全面進展協定(CPTPP)或是其他的經濟體,也遭遇中國的阻攔或其他困難。

台灣面臨如此艱困的處境,賴清德認為,應該要給勞資彈性的空間去合作,讓勞資有合作的機會,把事業做好,然後讓經濟可以好起來。他還特別以美國職棒大聯盟MLB最有價值球員(MVP)的休士頓太空人二壘手阿圖維(Jose Altuve)的故事為例。

賴清德說,今年太空人得到MLB世界大賽冠軍,二壘手的阿圖維,身高只有167公分,可是太空人淘汰洋基隊時前面兩場,太空人贏洋基隊都是二比一,而阿圖維都得一分,為什麼?因為他選球好、打擊力高,如果站在一壘就能一溜煙的到二壘、三壘。

他說,阿圖維為什麼有辦法這麼強?那就是速度很快,當他站上一壘,他們的隊友打到外野的一壘安打,常常他就可以跑回本壘。

賴清德說,台灣是個小國家,面臨激烈競爭的環境,要學習阿圖維更機動、更有彈性,所以政府也在鬆綁法令。

他說,國發會負責鬆綁各部會幾十年的函釋,因為法令綁太緊了,「一個個案,函釋之後,就一體適用,所以把大家都綁住了」。所以也要鬆綁七休一、修改一例一休,在優先保障勞工狀況下,給予勞資雙方彈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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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稿編輯:楊之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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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米果:《血觀音》……那些華麗背後的才是不寒而慄 (1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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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大佛普拉斯》的黑白色調是無力的悲傷與無聲的抗議,那麼,《血觀音》的華麗色澤背後,就是讓人不寒而慄的所在。

《大佛普拉斯》有些情節雖然詼諧好笑,但內裡的悲傷更深沉,因此笑不出來,倘若笑了,難免無情。就好像《血觀音》裡的女人們都很美,但是美麗的裡層有太多心機,最後也就悲了,悲得讓人惋惜。

我在《血觀音》第一天上映的正午入場,那時尚未有金馬獎最佳影片與女主女配的加持,上班日白天,戲院將近6成滿。可那6成滿的觀眾,也沒什麼集體約定好的默契,卻一直安靜屏息,生怕出了什麼聲音,就要被滅口。直到「棠夫人」那優雅地彎下腰,拿起KTV桌上的麥克風,廣東國語說著「不好意思,我插播」的瞬間,稍稍爆出笑聲之外,然而那笑聲也隨即收斂,誰都怕棠夫人啊,可是她又那麼美。

很多年以前,我看姚煒演《金大班的最後一夜》,或後來看袁詠儀演《孤戀花》,有類似「棠夫人」的柔媚跟手腕,但惠英紅把棠夫人的壞,藏得太好了,她甚至還讓人有些同情,認為就算怎麼壞,總該有什麼苦衷吧!


《血觀音》劇照。圖片來源:双喜電影。

▍不逞凶鬥狠,甜美微笑卻令你背脊一涼

同樣的官商勾結、炒作地皮、人頭洗錢、滅門血案,如果拍成黑白道火拚的電影,也不是不行,但那太容易懂了,殺殺殺,男人的暴力耍狠,摧到底,喊一喊義氣,就飽了。可是《血觀音》在人性的抽絲剝繭更為細膩陰柔,細到掉一根針在地上,都不會放過。暴力雖隱晦但驚悚,雖驚悚但不至於讓人身體不適。因為色澤飽滿的緣故,官夫人的唇紅胭脂,古董玉的翠綠,觀音佛像的深赭,甚至廚房作菜的阿嬸掏出鮮魚內臟的那抹逼近鏡頭噴出霧氣的鮮紅,都很搶戲。

有兩首歌,選得真是好。所謂的好,倒不是拍案叫絕那種好,而是自己內心的一小角,揪了一下,「幹,選得真好!」

一首是被改編成弦樂版的《純情青春夢》,原唱是潘越雲,但改編之後,在電影情節出現的那個文化與金錢勢力混搭的矯情場合,莫名有股反諷的後座力。尤其歌詞那隻字片語,「查某人也有自己的願望」,不管是立法院長夫人、議長夫人、議長助理、議員的日籍太太,還是棠家那三個穿著彷彿制服一樣的母女,誰都可以跳出來搶麥克風。

另一首是改編成低音抒情慢版,跟原唱崔苔菁的勁歌熱舞完全不同路數的《但是又何奈》,可是那慢版旋律滑出來的時候,真是惆悵,最後這曲目還用在冥婚的電子花車上。放大絕了。

這電影讓人入迷的還有語言的多彩,捲舌的北京語;不捲舌的台灣國語;猛然竄出來就犀利潑辣到不行的台語;節奏快到讓人喘不過氣來、偶有甜到擰得出糖水的廣東話(畢竟是棠夫人啊);以及比例很低,但穿插進來也讓人心思濁亂的日本話,「我很寂寞」、「寂しい、私は寂しい」。

檯面上的男人自以為能幹,套關係、講交情、喬事情,但怎樣也比不過檯面下女人們的較勁和運作,就連溫貞菱飾演的「翩翩」,少女般的燦笑,轉身走入暗處,也是讓人背脊一涼。


《血觀音》劇照。圖片來源:双喜電影。

▍選這部片的評審,真是「帶種」!

這腳本擬真犀利到令人忙著抓交替對號入座,因此導演才說,選了這部電影做為金馬獎年度最佳影片的評審真是「帶種」。也是一直到電影出現那個如水壺造型的黑金剛手機的瞬間,才猛然意識到,故事背景其實是30年前的設定。包括騎機車偶爾不戴安全帽。

看完電影再去網路google所有一切關於《血觀音》的專訪,聽導演和演員和美術設計娓娓道來,好像推理小說的抽絲剝繭,原來這電影拍攝過程就已經充滿棠夫人上身的心機詭計。

猶如楊雅喆導演在獲獎後受訪所說的,就算最後拿到大獎的是《大佛普拉斯》,他也一樣高興。真的,看著金馬獎轉播的台灣戲迷,誰不是這樣想的。台灣電影,寂寞太久了,像這樣有大佛有血觀音有目擊者有紅衣小女孩有阿莉芙可以看的影迷根本是久違的身心舒爽,所以當陳竹昇上台領男配角的時候才那麼好哭,當評審團主席吳念真導演拆開信封,唸出血觀音三個字的時候,即使像我這樣一個人在深夜的電視機前方,還是忍不住跳起來拉弓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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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森】罷免黃國昌! | ETtoday新聞雲 (26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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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團發起罷免黃國昌活動。(資料照/記者陳冠志攝)

▲黃國昌罷免案投票進入倒數階段,無論贊成或反對陣營全都如火如荼進行宣傳。(資料照/記者陳冠志攝)

再過兩個多禮拜,台灣有史以來第一起的「立委罷免成功案」,很有可能即將出現!之所以是「史上第一次」,全因為過去罷免案的執行始終困難重重,除了提案門檻高之外,正式投票當天,必須得有過半的「有效選舉人」出來投票,並投下過半以上的同意票數,才算罷免成功。這樣「雙二一」的條件缺一不可,可謂難上加難,也因此台灣從來沒有公職人員被罷免過。而所謂的罷免權,它雖然存在,但也幾乎等於不存在。

然後,這個「雙二一」的超高門檻,在2016年11月29日被推倒了。現行的制度,已經不再需要「雙二一」,只要同意票多於反對票,並且同意票數超過總選舉人的1/4,就算過關。而時代力量黨主席黃國昌,正是去年推動《選罷法》修正,降低罷免門檻的其中一位立委。現在,他得面對自己親手調降的門檻,以及可能遭遇的危機。

罷免黃國昌?可能成功嗎?可能。真的可能。

2016年,黃國昌以80,508票當選新北市第12選區立委,但現在,想要罷免黃國昌,卻只需要62,798票就能成功!這數字比起當年輸給黃國昌的國民黨立委參選人李慶華,在選舉中所拿到的68,318票還低!也就是說,只要兩年前投票給李慶華的選民,12月16日當天通通跑出來再次投票,投反對黃國昌一票,不用計算這兩年可能因為同婚議題,或所謂的選區跑太少而心生不滿的地方選民到底有多少,黃國昌,就會被罷免成功。

等等?一個拿到8萬多票的立委,即將可能因為6萬多票而失去立委資格?以小博大,以少勝多,這樣真的合理嗎?如果到了此時此刻才突然驚覺不合理,那當初力推修法選罷法的立委們,為何執意修法?為何沒想到會有今天這樣的局面?

當初這個法案被修正時,民進黨說這是「直接民權」的大勝利。儘管當時曾有立委質疑門檻太低,未來恐被有心人士利用,但時代力量堅持主張取消門檻,只需「相對多數」就可通過。

所謂「商鞅變法,作法自斃」,黃國昌的昨日堅持,竟成為今天的窘境。也因為黃國昌真有可能被罷免,許多學者跳出來「挺昌」並大聲疾呼。若要說黃國昌的立委表現有多認真、多專業,不應該被罷免,這合理;但要氣急敗壞的痛罵支持罷免案的新北選民「愚蠢、無知、墮落」,那就大可不必。

投票行為,就是人人為自己作主。投昌、罷昌?都是選民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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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合報】邱顯智:日奔長途,夜行暗路:九年沒休假的遊覽車司機 (20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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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遊覽車司機,大概連續開個六小時就會非常累,但在大客車工作生涯中,超時魔鬼工時...
一個遊覽車司機,大概連續開個六小時就會非常累,但在大客車工作生涯中,超時魔鬼工時比比皆是。 圖/聯合報系資料照

一個遊覽車司機,大概連續開個六小時就會非常累。

和當事人約晚上討論一下案件。他是位老司機,六十多歲,希望向遊覽車公司請求遭剋扣的退休提撥金。一見面,他分析了日前造成三十三人死亡的遊覽車事故的可能狀況。

「這輛車是要開到武陵農場的話,」他尋思一下繼續說,「如果早上六點半從台北出發的話,宜蘭下車買個東西,停一下,到南山村大約十點,到武陵農場已經中午。之後,休息個兩三小時,又要開著山路回來,到家已經晚上了。據我的經驗,開六小時就已經非常累了!」

「可是他們說,客人去玩的時候,你們可以休息?」我問。「沒辦法休息,一下子有人要來拿皮包,一下子另一個人敲門說忘記帶手機,再來一個說要來拿衣服,時間就過了!我只能說,真的疲憊不堪!」他說,在他的職業大客車生涯,這樣魔鬼的工時比比皆是。

「你知道嗎?能夠平安退休,真的很幸運很幸運!」遊覽車司機說。 圖/聯合報系資料照
「你知道嗎?能夠平安退休,真的很幸運很幸運!」遊覽車司機說。 圖/聯合報系資料照

有一回,公司接了一個CASE,要他周日載客人去花蓮,客人是一群親友,分住新竹、苗栗,而他們的親戚在花蓮中信飯店宴客。於是早上五點起床,五點半從新竹出發,先到頭份載客人,之後到峨眉、北埔,然後回到關東橋,接完所有客人,上交流道。到了花蓮已經下午,客人說,要先去鯉魚潭玩玩,傍晚才到該飯店。一直到宴會完畢,打道回府。這時他已經疲憊不堪,可是他知道必須撐下去,不然出了事,公司是不會負責。

而他還有三個小孩嗷嗷待哺,等著爸爸回家。於是,從花蓮開回新竹,依序把客人送回關東橋、北埔、峨眉,最後一站頭份已經凌晨兩點。回到家,終於在三點就寢。但是他睡不著,因為隔天是周一,又要開始開著這輛遊覽車,在竹科跟南科之間往返奔波。

另有一次CASE,是一群學生要去秀姑巒溪泛舟,學生希望省住宿費,公司便答應晚上十點從新竹出發。就這樣,在眾人皆睡司機獨醒的情況下,長途夜車艱辛的來到瑞穗。

但漫長的職業大客車生涯,縱使飽受這麼多疲累,歷經無數驚險,他還是平安養大了小孩,總算等到即將退休的一刻了。「你知道嗎?能夠平安退休,真的很幸運很幸運!」 他說。但,他帶來的勞資爭議調解單上面寫著:

勞方:請求返還百分之六勞退金。

資方:勞退金均依法提撥。

這樣的爭點是什麼?

看了他的薪資單才發現,原來資方雖然每個月提撥百分之六的勞退金,但是也每個月扣了司機這百分之六的錢。因此,本來公司應該提撥的退休金,再度轉移到勞方身上。是的,公司說「勞退金均依法提撥」,沒有錯,依法提撥,但公司沒有說的是:這些提撥的錢都是從剋扣勞方血汗錢來的!資方一毛錢都沒有出。

真是好厲害的「依法提撥」。「那其他人也是這樣嗎?」我問。「是啊,不然能怎麼辦呢?所以我現在站出來,其實也是要為其他同事打頭陣,爭取我們應該有的權利。」

九年期間,他都沒有放假。從周一到周五往返於竹科及南科之間,六日公司再派到其他地方...
九年期間,他都沒有放假。從周一到周五往返於竹科及南科之間,六日公司再派到其他地方,沒休息過。 圖/聯合報系資料照

我問他,那你是怎麼放假的呢?他說,從二〇〇三年到二〇一二年,九年期間,他都沒有放假。「什麼叫作沒有放假?」 我非常震驚。「沒有放假就是沒有放假啊!」他一臉律師你怎會聽不懂的表情。

根據他的說法,過去九年,從周一到周五受公司指示,開著這輛長十二公尺,寬兩公尺半、高三公尺的龐然大物,往返於竹科及南科之間。「那六日呢?」「六日公司再派我到其他地方,有進香的、有旅遊的、有參訪的,總之,沒休息過。」這樣終年奔波於途,他說,有時候看到高速公路車禍,自己都會怕。

有一年除夕,他奉派載著一家人,開開心心到花蓮玩。當天晚上來到鳳林,家家戶戶正在圍爐,但他是司機,不可能跟著人家一起吃。還好,民宿附近有一間便利商店。他趁便拿起公共電話話筒,打電話回家。女兒接的。「拔拔,你怎麼不回家吃年夜飯?」 女兒問。「因為拔拔要工作啊。」 他回答。

掛上電話,眼淚流了下來。但,只要全家人能夠溫飽,孩子能快快長大,一切努力與付出,就有了回報,他想。於是自己一個人,安靜的在那家超商吃麵,度過孤單的除夕夜。

記得開到太魯閣,車窗碰到山壁,破掉的玻璃三萬塊。公司表示外出發生事故,所有費用須...
記得開到太魯閣,車窗碰到山壁,破掉的玻璃三萬塊。公司表示外出發生事故,所有費用須由司機負擔。 圖/聯合報系資料照

都是為了討一口飯吃啊!

「那有加班費嗎?」 我問。「你說呢?」二〇一二年後,他被指派換開交通車,每天從一早八九點第一班,到晚上十點的最後一班,回到家已經十一點。當然,還是沒有半毛錢加班費。沒有例假、特休,任何休假,工作了九年;也沒有任何加班費;還有,打破就要賠。

記得有兩次開著遊覽車來到太魯閣燕子口,那個地方路很窄,山洞的空間又很低,一不小心,遊覽車車窗碰到山壁岩石,破掉的玻璃一片三萬塊。公司表示,外出發生事故,所有費用須由司機自己負擔。三萬,是他一個月的薪水。

他說,但相較起來,另一個同事更倒楣,新竹車開到蘆洲,對蘆洲不熟,忽然進了一個地下道,砰一聲,遊覽車變成英國倫敦的觀光巴士,敞篷的,車頂全掉了,這可要三十幾萬。公司不負擔一毛錢,同事只能任由每個月扣薪水。臨走,我問他:「為什麼剛剛會說倫敦的觀光巴士?」

「年輕的時候我很喜歡旅行,喜歡到處去看看。這麼多年沒放假了,希望退休後,有機會也當個Traveler。我買了好多旅遊書,很想帶太太跟女兒到倫敦看看,那個巴士就是書上看到的。」

我們互相加了LINE,低頭一看,他的帳號就叫作:Traveler!(本文摘自《我袂放你一個人》


《我袂放你一個人》作者:邱顯智出版社:大塊文化出版出版日期:2017/10/27

圖/大塊文化出版社提供
圖/大塊文化出版社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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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鄭志凱:「乖乖現象」值得大驚小怪嗎? (14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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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在台灣待了半個月,自以為發現了一個前所未聞的社會新現象,後來經過谷歌搜尋,才知道根本是舊聞,顯然孤陋寡聞。

最先是聽說某高等研究院裡,所有實驗室的儀器上都放上了一包綠色的乖乖零嘴,上面寫著研究人員對儀器的祈求,像是:「2018要乖乖,不要當機,讓我被老闆罵」(劃線部份為手寫,乖乖兩字是包裝袋上的印刷字)。隔了幾天到某國立大學,問起幾位教授,他們也承認確有此事,儀器配乖乖,是實驗室常見的景象。無巧不巧,第二天到台北一個新創基地,會議室一台印表機上雖然沒有乖乖,卻有一張綠色3M貼紙,上面手寫著:「印表機要乖乖,不要斷電喔!」

上網一查,赫然發現「乖乖現象」至少在2008年就已經存在,電腦機房雖明令食物不可進入,乖乖是唯一的例外。2016年南台灣強烈地震,台積電南科廠特別訂製了5千包綠色包裝的椰子奶油乖乖,上面除了TSMC標誌外,還印製著現成的字樣:「你一包我一包,機台乖乖不出包」。乖乖食品公司總經理趙明甚至進一步說明:綠色包裝的乖乖代表「一路順暢」,最適合供奉各種機台,黃色代表「錢財」,適合銀行金融業,紅色代表「愛情」,親人情侶共享最相宜。

這些文字報導引述了一些乖乖與意外事件不可思議的關聯性,因此大部份人都「寧信其有,不信其無」,「為自己買平安,為他人買心安」,反正買一包零嘴無傷大雅,於是這種「買乖乖保機台平安」的風氣在台灣十年來一直盛行不墜,絲毫沒有過氣的跡象。

本來舉頭三尺有神明是多數人樸素的信仰,石門十八王公的忠狗也給了蔡衍明「旺旺」的靈感,因而發了鉅財,這些都還可以用人們對生靈的崇敬來解釋。對一個毫無生命的商業零嘴食品,也認為它在人世因果鏈上扮演了一個關鍵角色,進而成為祈求福佑的對象,這似乎停留在泛神化、拜物化的信仰半開化時代。可嘆的是,地位最崇高、一年經費上百億的學術研究機構,和台灣科技產業之光的半導體龍頭老大,違反科學研究者「拿出證據來」的基本訓練,心理上還需依賴一包20元的零食來庇護,而其他知識份子對此現象見怪不怪,十年來毫無討論或檢視,輿論界也以花邊新聞心態報導,形成了共生結構,難怪此一「乖乖現象」長久不衰。

▍是巧合還是因果?

乖乖與當機,兩者有無因果?偶然與巧合,向來迷惑人心。當巧合發生時,是冥冥中早有註定?還是隨機現象?

統計學者早已做過研究。如果樣本數目夠大,必然發生巧合,例如一個團體如果超過30人,有兩人生日同一天的機率超過70%,如果超過50人,機率增加到97%,這種巧合需要用緣份來解釋嗎?當樣本更大時,奇蹟也可能發生,全世界高爾夫球人口千千萬萬,每天都可能有人一桿進洞,如果這位幸運者當天上午左眼皮跳了3秒鐘,這果然是破財的預兆嗎(按慣例一桿進洞者得請客吃飯)?

正信(一般宗教)、迷信(萬物皆有神秘力量)、和不信(一切現象可用邏輯、統計和科學解釋)三者間距離遙不可及。例如不信者對於一神或泛神論者可能有所排斥,正信者向來鄙斥迷信,不能接受乖乖現象,而接受乖乖現象者恐怕多是非正統基督教或佛教徒 。然而三者間有時距離又近到模糊難辨,各宗教裡許多故事究竟是史料還是寓言,妙禪法力無邊可以治癒癌症,進賭場用盡手段拉吃角子老虎,和相信一包零食可以讓機台乖乖就範,這些信仰之間有多大區別?

有人會說:何必這麼嚴肅,此事非關信仰,不過是現代台灣的一種社會習俗、文化傾向而已,就像過年寫春聯,討個吉利,有何不可?這話也對,台灣破土建新廠拜土地公,新年開工拜關公,中元普渡拜好兄弟,這些習俗行之有年,深入人心,確實成為安定社會人心的一股力量。

但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傳統就是禁忌。想要提高社會的理性,追求個人的自由,一個社會對新傳統的建立必須要有適當的抉擇機制,而乖乖現象似乎跟這個方向背道而馳。

▍當乖乖成為「天」的代言人

如果不是過度解讀的話,乖乖現象也許反映了台灣時下普遍的社會心理狀態。

當一個人逐漸喪失信心,失去對未來的掌握時,越會感受到外在的力量強過自己的意志,必須依賴外來因素作為支撐,這是失意者算命、得意者捐錢的心理背景。台灣的經濟實力由盛而衰,許多結構性問題不是一人的力量可以解構、一天的時間可以翻轉,難免讓大家興起為未來祈福的心理需求。例如放天燈祈福已經成為台灣民俗特色,這還有點歷史淵源,其他許多大型活動,如馬拉松、文化演出、跨年晚會毫無牽扯,也要掛上為台灣祈福的名義。殊不知,隨時隨地祈福,反而顯出福祚澆薄的模樣,在每一個機台上放一台綠色乖乖,不也給外人一個機台常故障的聯想?

經濟實力有進有退,個人有成有敗,機台運轉久了總會當機,想要改善只有一個途徑,就是找出根本原因,制定改善方案,然後確實執行。當然,任何問題都有學理難明的未可知因素,這時候,人與天的分界在哪裡?虔誠的基督徒會說「人的盡頭,才是神的起頭」,中國人也強調「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或是「盡人事,聽天命」,而在科技的領域中,「天」的順位本該遙遙在後,如今乖乖成為「天」的代言人,高高供在每一機台之上,人的責任是否已經輕輕地卸下?

乖乖現象也反映了台灣社會的從眾心理。你會在家裡印表機上放一包乖乖嗎?當實驗室裡有人建議在經常故障的儀器上放一包乖乖,你會不會問:為什麼?如果對方回答說:隔壁的實驗室都這樣,你會不會繼續問:有做過對比研究,放乖乖的機台真的故障率較低嗎?恐怕多數人不願惹這個麻煩,「寧信其有,不信其無」,何必無事引發爭端。但是不反對就是默許,社會上默許的人越多,異議的成本也就越高,久而久之,就形成為了多數人都是綿羊的社會。

美國作家 Sam Harris在2004年出版的《The End of Faith》一書中,對宗教容忍有所批判,認為鄉愿式的容忍降低理性討論的機會,結果各種宗教無法對話,無從生起對彼此基本的尊重,最後讓基本教義派有機可乘,雙方造成無可彌合的對立。

台灣確實是一個容忍度高的社會,乖乖現象自然也是一種容忍的表現,雖是一件小事,但社會是能否逐漸趨向理性事大。下一回機台故障,或者乖乖過期,趕緊吃掉,大膽不再回補,事過境遷,也許乖乖現象可以成為台灣式人情的一個趣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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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評論】李修慧:八卦山有史以來第一次拍到「活生生」的石虎,證實彰化仍是棲地 (15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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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日,架設於彰化縣八卦山地區的紅外線自動相機收集資料,確認在10月10日拍到一隻活體的年輕石虎,令研究人員非常振奮。

《蘋果日報》報導,負責執行石虎研究的行政院農業委員會特有生物研究保育中心表示,過去八卦山地區動物研究都未曾記錄到石虎,今年9月15日有民眾通報,在於彰化縣芬園鄉台14省道上發現有石虎橫躺路上,這是彰化的首筆石虎紀錄,但佷遺憾發現的卻是一隻被車撞死的石虎,即「路殺石虎」。南投管理處也曾在10月12日在鄰近的竹山發現一隻可能是路殺石虎,距離八卦山脈也相當接近。

直到本月22日前往芬園鄉文德國小附近紅外線自動相機收集資料,終於確認在10月10日凌晨3點29分拍到一隻活蹦亂跳的年輕石虎蹤跡。

《農傳媒》報導,拍到石虎雖然令人振奮,但研究人員另一方面也感到憂心,因為這臺相機只記錄到一次石虎,但卻有很多野犬及野貓。

《新頭殼》報導,南投林區管理處表示,八卦山以往以猛禽過境聞名,這次能夠紀錄到石虎,顯示八卦山地區的環境仍然適合野生動物生存,未來也將委託專業研究單位,就八卦山地區的野生動物,進行系統性的調查工作。

《蘋果日報》報導,特生中心表示,從近期的石虎路殺紀錄和特生中心的追蹤經驗,可推測石虎年輕個體會利用河道區域擴散,因此對於貓羅溪和濁水溪的河床維持和經營管理,應該更需要考量石虎的利用,有更具體作為。

《自由時報》報導,南投林管處強調,石虎生存環境面臨人為開發的嚴重威脅,包括道路開闢、惡意獵捕或毒殺,因此該處近年與特生中心、嘉義大學合作,了解中部地區石虎的分布,更積極投入淺山保育工作,推廣「友善石虎棲地」農作,輔導農民申請綠色保育標章。耕作過程不用農藥、化肥、除草劑,農產品經每年檢測通過後獲得認證,除了石虎與野生動物及其棲地受益,民眾也可以吃得更安心。

林務局南投林管處表示,石虎在80年前曾經普遍分布於台灣全島低海拔地區,近年卻只在苗栗、台中跟南投的淺山丘陵發現有少量分布,估計全台灣數量可能不超過1,000隻,行政院農業委員會已於2008年依據《野生動物保育法》,將石虎公告為瀕臨絕種保育類野生動物。

綜合《台灣動物新聞網》《環境資訊協會》的報導,石虎與雲豹是唯二的台灣本土貓科動物,雲豹已在2014年正式宣告滅絕了,而目前台灣石虎數量也不到1,000隻。石虎需要的活動範圍很大,動物保育工作者陳美汀所追蹤的兩隻石虎,領地分別就有680跟560公頃,差不多6平方公里,比台灣人口密度第一的新北市永和區還大。

因此不只大面積開發,連開闢一條新公路,也很容易切割石虎的領地。東華大學環境學院院長裴家騏指出,「開發只會讓原棲地的石虎繼續往外圍退,但遇到原來在外圍的石虎族群,你只是送牠們去打架而已,打架的結果就是你死我活,沒有幫助也保護不了牠們。」

此外,近年苗栗山區非常流行水泥造的「豪華農舍」,大片次林地整個砍掉之後種草皮、蓋別墅,同樣也會讓原本居住的石虎無法生存。另外,由於石虎分布的地區很接近人類的活動範圍,部分農人不滿石虎偷吃家禽或作物,會用捕獸夾、毒餌來誘殺,甚至找獵人來幫忙抓。也讓石虎數量更岌岌可危。

新聞來源:

核稿編輯:楊士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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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合報】聯合報黑白集/作賊的喊抓賊 (2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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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進黨發現二○一五年曾收受慶富董事長陳慶男(右)捐贈的三萬元政治獻金,發表道歉聲...

民進黨發現二○一五年曾收受慶富董事長陳慶男(右)捐贈的三萬元政治獻金,發表道歉聲明。 本報資料照
民進黨發表道歉聲明,說清查捐款紀錄,發現二○一五年該黨確曾收受陳慶男以個人名義捐贈的三萬元政治獻金。這項遲來的道歉,和總統府日前否認慶富入府喬事的錄音一樣,都是自打嘴巴。

民進黨秘書長洪耀福日前公開喊話,稱蔡英文自二○○八擔任主席以來,無論黨或她競選都不曾收受慶富集團或陳慶男父子個人的捐款。洪耀福還砲打藍營,反問國民黨主席吳敦義:「敢不敢發誓沒收過陳慶男的錢?」沒想到,射出的箭,卻落回自己身上。

這次民進黨道歉,並不是它清查捐款紀錄發現錯誤而良心不安。事實是,周刊記者查閱蔡英文向監察院申報的競選總統政治獻金資料,逐一過濾,從而發現「陳慶男」的大名赫然出現在捐款名單上,民進黨真是作賊的喊抓賊。

就如先前總統府痛斥媒體造假、否認見過陳慶男父子一樣,直到錄音鐵證曝光,才承認黃志芳見過他們。這次的捐款,民進黨推稱因為九萬多筆捐款資料太龐大,一時疏失。但是,媒體記者能查證的事,堂堂執政黨會查不出嗎?

根據政治獻金法,「與政府有鉅額採購契約之廠商」,在禁止捐款之列。慶富在二○一四年與海軍簽約承造獵雷艦,民進黨次年還收受陳慶男捐款,劉世芳還親邀陳慶男出席募款餐會,這些帳,都好好解釋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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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蘋果日報】鄭凝淵:社工師:社會安全網破了? 113恐入空窗期 (26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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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凝淵/社會工作師

內湖小燈泡遇害事件發生後,蔡英文總統為此發表聲明將強化社會安全網,成為蔡政府重要施政方針。然社會安全網所涉及之面向廣泛,除社政單位外,尚須精神衛生、警政、司法、矯治乃至於民間機構等單位共同協力。當然,你我身在社會其中,亦為維護社會安全之重要一員。對於無能力自保或更需要政府以公權力強制介入之兒少保護案件,綿密之社會安全網不可或缺。

透過社會新聞事件觀察,幾乎每月都會發生兒少受虐致死或致傷之重大案件,近期亦發生如新北市鶯歌區4歲女童遭虐死,及日前報載嘉義基督教醫院於今年7月所收治之一名3歲男童遭虐致骨折,連同其2歲妹妹也受虐之新聞事件。就衛生福利部官方統計資料觀之,2016年總計有12名兒童受虐致死,另2017年截至第二季之統計已有10名兒童逝去,換言之平均每月就有1.2名兒童受虐逝世。這樣的數據呈現,豈不教人怵目驚心。

通報系統面臨嚴重考驗

就在昨天,「107年113保護專線接線服務」標案確定流標,意指無任何單位願意投標,也表示承接10年的台灣世界展望會不再投標。依據政府電子採購網所示,在105年即曾發生該標案無法決標,顯見該「巨額勞務採購案」之執行困難度。此事嚴重,直接牽涉113保護專線是否將於明年元旦後出現空窗或直接走入歷史。

因政府與媒體宣導,使民眾知道發生家暴、兒虐事件可以向警察機關求助,亦可撥打「113保護專線」或向各縣市家庭暴力暨性侵害防治中心通報。除警政110與「113保護專線」屬全年無休、24小時不停歇之專線電話外,民眾不可能在夜間或假日期間直接向家防中心求助。當夜間或假日期間若發生重大兒虐、家暴案件須由縣市主管機關緊急介入時,可聯繫各縣市值機人員安排後續庇護安置事宜或直接出勤服務。其中,113保護專線就扮演著重要聯繫角色。

早在4年前,即由《蘋果日報》報導「113專線太操 社工爆離職潮」,當時衛生福利部保護服務司張秀鴛司長曾就此回應,表示將改善薪資、福利與工作環境來穩定人力。如今恐怕連專線都將不復存在,這也直接限縮民眾求助管道。

回到法源依據,就現行《家庭暴力防治法》與《性侵害犯罪防治法》,設置24小時電話專線服務應為縣市主管機關之法定職責,何以由中央主管機關編列預算決行,而113保護專線多年來由中央主管機關集中接線之制度行至此刻顯有檢討必要。

委外執行 省錢免責

社福界一直存在著官辦民營或執行委託方案的合作方式,在福利多元概念之架構下,社會福利服務不再以政府為唯一提供者,轉而倡導社會福利機關參與其中。一來,不需要增聘公務員,也不需要多建官舍來增加支出;二來,只要坐在雲端監督即可,十分划算。

然多年執行下來,服務主體從本來應肩負責任的政府單位,移轉由承辦受託之民間機關。除了將服務切割破碎外,也造成權責細分下,一件事情要由數個單位或社工負責,也無怪乎民眾會認為社工卸責,實因體系早已脫離全人服務、家庭完整性之概念,各機構自掃門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

善牧德蓮之家即為政府便宜行事之近例,雖筆者對該單位後續處理方式並非認同,但民眾所不知道的是政府多年來不管社福機構是否能夠繼續經營下去。除了經費逐年下修、業務逐年增加,使契約規格漸趨無理,民間社福機關只能苦撐,小機構又無法脫離政府資源而自立。一旦無法撐持,責任就全歸受託機構,民眾爭相撻伐而政府卻立於無責地位,這公平嗎?

社會安全網並非廉價可得,請問政府準備投注多少資源?
昨(29)日「107年113保護專線接線服務」標案確定流標。作者翻攝衛福部網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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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合報】雪羊:好用所以錯用進而濫用——張博崴山難國賠案凸顯了什麼? (2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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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搜隊,即將登機。 圖/雪羊自攝
山搜隊,即將登機。 圖/雪羊自攝

(※ 本文由雪羊許伯崧共同撰寫)

媒體報導,2011年大學生張博崴攀登白姑大山失蹤,南投縣消防局搜救51天未有斬獲,卻由一名山友沿同樣搜救路線,以一小時的時間便發現張博崴所留下的蹤跡,待循線發現張生時,他已成一具冰冷的遺體。事後,張博崴的家屬提出請求國家賠償,而台北地方法院也於29日宣判,南投縣消防局需賠償張博崴的父母267萬。

新聞一上架,輿論瞬間沸騰激昂。為什麼在網民眼中的「刁民」可以「理所當然」的在國賠訴訟中勝訴?以下我將簡單說明該山難國賠訴訟案的緣由,以及張博崴的父母所爭取的目標到底為何。請各位讀者先別只看新聞標題便對整起事件下定論,把它當作一場腦力激盪的搖滾趴吧!

這法官如果不是恐龍,那一定還是恐龍?

看到判決結果,許多網民氣憤難消,心裡浮現的大概會是「憑什麼」三個字,並對法官的判決要嘛覺得這傢伙一定是恐龍,要嘛是覺得司法不公,於是下一次的司法信任度調查又開始下探,搞得司法機關為挽救信任度想破頭頻頻出招。

當然,不管網民服不服氣,我們先試著放下成見,同時,我們也可以自問,如果法官膽敢跟民意對槓,判張家國賠勝訴,那背後是否代表具有一定的理據?既然如此,是否表示「國家」在此次山難案中,的確存有弊病與瑕疵,並且須為此擔負起責任?

先把鏡頭切換到六年前,在張博崴確定罹難後,張家把「所有」與「山」有關的單位都告了一輪(例如林務局也曾被告,原因為沒有維護步道,但是白姑大山沒有步道),因相關單位皆無明顯疏失,因此絕大多數皆遭駁回,最後僅有消防局的訴訟案成立。

看起來這種「地圖炮」的告法恐有濫訴之虞,並且對於訴訟漫無章法,見一個告一個,且對權責單位的業務內容了解有限。但,為什麼偏偏是消防局的訴訟案得以成立並一審判決張家勝訴?如果說是亂槍打鳥碰運氣,恐怕也難以服人,而是背後的結構性問題,終究鑄成今日的局。

有聲音質疑,消防隊勞苦功高,進山區沒日沒夜的搜救,因為沒找到還要被告,不僅打擊士氣,更是一種對消防隊的羞辱。

究其實,消防隊在張博威崴事件中確實存有「指揮不利」、「搜索生疏」的瑕疵,因此才會在一審敗訴。當然,消防隊本身也十分同意,當年的他們的確難稱山搜的專業,別說找人了,許多隊員恐怕對山的基本認識與了解皆有所不足。既然如此,把一個非專業的人力資源丟到一個需高度專業,且與時間搶人的山搜任務中,能發揮的效率如何?我想這個問題的答案並不困難。

然而,儘管判決結果是南投縣消防局負有賠償義務,也說明了消防需為疏失負起責任,但我們必須理解的是,判決所怪責的對象並非消防與搜救人員,而是對整個法律與國家體制所進行的糾正。怎麼說呢?

支援山搜的消防、特搜與空勤。 圖/雪羊自攝
支援山搜的消防、特搜與空勤。 圖/雪羊自攝

消防的法定職責本來就沒有山難搜救

首先,消防法第一條開宗明義地指出:

為預防火災、搶救災害及緊急救護,以維護公共安全,確保人民生命財產,特制定本法。

簡單來說,消防隊「本來」是救火救災的,不是用來執行「搜索」任務的,就算是以「緊急救護」來囊括,牽涉到「尋人」真的太牽強,所以山難搜救本非消防的法定業務範圍。

然而消防法第16條則指出:

各級消防機關應設救災救護指揮中心,以統籌、調度、管制及聯繫救災、救護相關事宜。

乍看下,這條法源依據是最接近山難搜救的,因此現行制度是以此為基礎,再依循災害防救法中的規定,調用空勤總隊的直昇機支援。但是,消防的法定業務是「救火、災害和救護」,並不包含山難搜救,要消防吃下所有與救人有關的業務,而不管實際面他們有無辦法勝任,是強人所難。

放回當年的情境,當時消防隊對山的所知有限,也難稱專業,但無論是自願或非自願地進入山區執行搜救任務,如果缺乏基本的搜救專業知識,又遑論從何而來的「指揮」。結果不僅導致搜救效率不彰,更承擔了巨大的身心理陰影,最後演變為「救人的累死,沒救到人又被告死」的困境。

有問題的不是人,也不是消防,而是我們的制度與常規,逕自地要消防吞下山搜任務。所以,如我們所知,消防局耗費51天,投入大批人力,結果搜救毫無進展。如果這不是浪費,什麼才是浪費?

這不是消防不認真找人,而是他專業不在此,是不會,而且沒必要會。

山難國賠案,凸顯國家體制的系統性錯誤

今日這起山難國賠案首例,劍指的對象是國家體制的系統性錯誤,賠償只是判決書裡的結果,體制的改變才是重點。我們該了解的是,國家必須了解自己的錯誤,從結構上去扭轉與導正,而不是一錯再錯,讓消防員除打火(甚至捕蜂捉蛇)以外,還需背負山搜的專業任務。

今天或許你不同意張家的國賠訴求,但這並非輕縱國家體制扭曲的理由,當眾人譴責張家「刁民」的同時,請別忽略了基層消防員正因這樣的不正義體制而持續被壓迫著。這恐怕是比捕蜂捉蛇更艱難的處境——一旦有山難發生,全隊便得停休出任務,加上把原本就缺乏山林經驗的消防員丟進山裡,更顯無助。

而張家以國賠為手段督促消防所造成的現況是,部分地方政府在面對山搜案件時,經常採取「看起來很積極,實際上很浪費」的戰術,尤其是以績效指標來量化山難搜救內容——無限趟次直升機、人海戰術、蜘蛛網般GPS軌跡——讓搜救過程看起來很專業,沒有被告瑕疵,但實際上是極致浪費。

我們該檢討與支持的,絕對是支持「成立專職山域搜救隊」,同時建立透明的收費規則,這才是正本清源,與終止資源浪費的正途。另外,為防止山搜資源的濫用,建議政府應建立「急難救助資源濫用審查標準與審查委員會」,負責就有濫用之虞的案例進行實質審查,杜絕資源濫用,進行事後追討與懲罰,讓真正需要急難救助資源的人受到體制的保障,不自愛的少數人能得到制裁。

而對於山搜而言,何謂濫用?我認為常見的有「越級打怪、沒做功課、裝備不足、未帶圖針或GPS、未帶通信器材、小傷以為要命、氣候不佳硬上」等等,在此認定底下,如果出事,抱歉,使用者須全額自行付費,甚至追加罰鍰。看回本案的張生,在這個標準下他符合了幾項,我想了解該起事件的山友個個心知肚明。

或許有人會說,現在各縣市政府不是都有訂定什麼登山管理條例了嗎?要搜救就叫當事人付費呀。然而,現行地方登山管理條例在法理上是站不住腳的,而是否真的有足夠的法律授權向使用者收取費用,這場仗都還有得打。

山蒐任務進行間。 圖/雪羊自攝
山蒐任務進行間。 圖/雪羊自攝

我眼中的張媽

其實,作為一名熱愛登山運動的登山人,我並不認同張博崴母親的作為,或許她的理念良善,但所採取的作為卻又毫無條理——如前面所說的,幾乎告完一輪與山有關的單位——在此結果下,目前政府所展現出來的態度便是怕被告,所以對登山運動個管制越趨嚴格,甚至到了壓迫的程度。

儘管張媽媽聲稱她要用餘生進行面山教育,但實際上卻聽不進任何登山人的建議,的確,張媽媽讀了非常多的資料,但這並不代表自己即是專業,知識需要消化與內化,並透過實踐,省察知識的極限與不足之處,這樣的面山教育才是真正有助於社會對登山的了解,也才是真正化悲憤為力量。否則,就只是單純呈現雜亂無章的資料,讓自己「看起來很專業」罷了。

這次的山難國賠案首創先例,雖然南投縣消防局成為賠償機關,但整起事件也凸顯了國家體制的系統性錯誤。

山難搜救不該是消防隊的責任,建立專職的山難搜救隊,收費標準透明與明文化,同時成立濫用審查委員會,讓消防回歸消防本務,讓山難歸山難搜救隊。如此,也才有望不會有下一起的山難國賠案,網民不再敵視登山運動,也才能讓山友擺脫污名,讓這個親山面海的國家真正有親山面海的戶外運動,並朝健康的方向發展茁壯。

白姑大山。 圖/雪羊自攝
白姑大山。 圖/雪羊自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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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傳媒】羅智強觀點:砍柯P砍到鄭文燦,陳金德是超級豬隊友:羅智強觀點:砍柯P砍到鄭文燦,陳金德是超級豬隊友 (37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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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蘭縣代理縣長陳金德上任後,因宣布將退還4500多萬元違規農舍加價房屋稅而引發爭議,日前接受媒體採訪時稱「台北拆百分之一的違建,宜蘭就拆給你看」。(資料照,蘇仲泓攝)

宜蘭縣代理縣長陳金德上任後,因宣布將退還4500多萬元違規農舍加價房屋稅而引發爭議,日前接受媒體採訪時稱「台北拆百分之一的違建,宜蘭就拆給你看」。(資料照,蘇仲泓攝)

以前民進黨有所謂的「三寶」,但自從陳菊愛將陳金德闖出全台大停電的大禍,一舉成名後,這位陳菊愛將的各種奇言怪行,堪稱民進黨的「超級大寶」。

最近,代理宜蘭縣長的陳金德因為農舍問題,被追得招架不力,忽然靈光乍現,一砲打過江、牽拖柯文哲,諷刺柯文哲的違建拆除不力,又掀起了滿城風雨。

我想,口説無憑,特別去內政部營建署網站查了一下,看看柯文哲的違建拆除成效如何?這一查,我才發現,陳金德的質疑可以説是半對半錯,在半對的部分,就違建拆除言,2015年與2016年,柯文哲都大約拆了4000多件,都明顯低於郝龍斌、馬英九和陳水扁任內的拆除數。喊拆違建喊得最大聲,説話的最狠的柯文哲,實際上是歷任台北市長中,違建拆得最少的。

但半錯的部分是錯在哪裡呢?雖然柯文哲比起前幾任市長拆違建的成績較差,但若針對六都比較,以今年1到9月為例,六都誰的違建拆得最多?答案是:朱立倫,新北共拆了19037件,接下來的拆除數依序是台北市柯文哲的2901件;台中市林佳龍的2062件;高雄市陳菊的1985件;桃園市鄭文燦的400件;台南市(主要是賴清德主政)的390件。

六都違建及拆除件數(羅智強提供)
台北市、新北市、桃園市、台中市、台南市及高雄市近3年的違建認定與拆除件數。(作者提供)

換言之,陳金德真的是民進黨的「超級豬隊友」,他不拿拆違建的事酸柯文哲,我還沒想到去看六都的違建拆除數,而看了六都的違件拆除數,我想要對陳金德説的是,有沒有搞錯,民進黨執政的桃園、台中、台南、高雄,成績比柯文哲還糟!

尤其是桃園市和台南市,一個400件、一個390件,拆除件數與拆除率均墊底,比起朱立倫的19037件,更是只有2%。直可用「慘不忍睹」四個字來形容。陳金德的狼牙棒揮出想要海K柯文哲一頓,誰知這狼牙棒的釘子,只擦過柯文哲的肩臂,卻把鄭文燦、賴清德釘得滿頭包。

也讓我不禁想起,2015年的新屋大火慘案發生,鄭文燦市長是如何信誓旦旦的向桃園人承諾,一定會展現魄力拆違建,「該開罰就開罰、該拆除就拆除、該斷水斷電就斷水斷電」。結果,2017年的拆除件數,竟只有朱立倫的2%。這只有朱立倫2%的「魄力」,會不會「破」到太可笑了?

也真虧民進黨有陳金德這様的人才,不但是超級豬隊友,簡直可以稱他為「超級豬隊長」了。

但説話回來,也虧了陳金德的神來之筆「幫高調」,才讓人忽然發現,原來,六都之中,真的努力在執行違建拆除的是朱立倫,不知不覺,也不聲,在今年就默默地拆除了19037件的違建,不像鄭文燦這些嘴砲王,嘴巴上拆違建喊得很大聲,但成績卻如紙糊一般,經不起手指頭的輕輕一戳。

*作者為總統府前副秘書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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