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反黑箱課綱行動,會出現歷史學者捐棄門派同時站出來的現象,是有兩個關鍵因素:第一、不能接受高中歷史教材的課綱修訂,卻沒有歷史系所老師或研究員參加。第二、過程中,沒有公開審定的程序,還有計票爭議、部長講的跟公告不同,程序正義有問題。
對於教育部的表現,我也覺得很遺憾,為什麼就把八月一日訂為「死線」,就算微調課綱的第一冊已經印行,歷史課本第二冊都還沒有審過,明明可以多討論的事,為什麼不討論呢?整個過程就是按照我(教育部)的決議來溝通,有這種溝通方式嗎?
從歷史專業來說,正常的課綱應該由近及遠,由具體而抽象。隨著國高中小生心智成熟度不同,國小從生活附近的歷史開始;高中需要更多思辨、史料討論,而不是從國小到高中,都是從古到今。
可是我們的歷史課綱並沒有達到這個要求,基本上只是大中國史觀的縮影。例如國際間紀念二次大戰的結束,可是一九四五年的台灣,人民其實在躲空襲,生活很悽慘,這些我們的課本都沒有。
所以,要給學生什麼樣的歷史教育,藍綠立場是一回事,最需要強調現狀跟歷史淵源的價值,以台灣為中心,看哪些歷史跟台灣有關係,就把它導進來。還有,歷史必須講究事實跟比例。沒有的事情不能說有,一點點大的事情也不能無限放大,沒有保留彈性很危險,沒有證據不要做過度推論,要注意比例問題。
檢核小組說,微調是遵照中華民國的憲政體制去詮釋,可是過去幾百年的歷史不是為了現在的體制而存在啊。一個例子是,歷史課綱要求按照《中華民國原住民族基本法》寫,可是那個法不包括西拉雅、凱達格蘭族。清代的原住民歷史又是甚麼?為何會出這樣的狀況,就是因為不了解歷史。
回到這整個事件,我覺得高中生做為高中教育的主體,學生為自己的學習站出來,算是公民教育的成功。
(薛化元為政治大學台史所教授、反黑箱課綱行動聯盟成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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