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問我是誰?](http://www.peoplenews.tw/upload/news/651000a1-cbf0-4f63-b53c-84121ffbfce5.jpg)
競選台北市長的柯文哲,說了語重心長的話:「一個國家不應該有分裂的社會,我們應該有能力對話解決這些衝突。」這句話的背後其實就是長期困擾台灣社會的族群、國家認同問題,所引爆的政治藍綠惡鬥,從統媒集團所支持的台灣競爭力論壇,幾乎每隔三個月就要進行一次國族認同民調,就好像魔咒一般,有事沒事就來呼喚一下,可見這個問題很麻煩,也很誇張,並且很無聊。因為,全世界只有台灣社會必須如此頻繁的詢問住民:你是誰?你是什麼國?即便台灣經過通婚和教育,基本上已經是一個族群融合的社會,也沒有岐視的問題,這類民調居心不良,其實都有故意挑起族群異同的嫌疑,從問卷和問卷的答案中,更可以看出只有台灣這樣的社會,才會出現奇怪的答案,還有一大堆蛋頭學者的亂七八糟解釋,結果只是為了迎合一個答案就是「自認自己是中國人」的人口增加了,這樣的答案好玩嗎?還有更妙的答案是「我是台灣人,但是如果我到中國旅行經商,我不介意被稱呼為中國人」,還有更莫名其妙的「自認是中國人也是台灣人」,這樣的人根本不是人類,就如同我是女人也是男人一樣。
國族認同通常發生在後殖民的國家,1974年500多位台灣人在沖澠島集體申請歸化為日本籍,這些人在1930年日治時代,從雲林縣褒忠鄉移居到沖澠的八重山島種植鳳梨,太平洋戰爭結束,日本放棄台灣,八重山島的台灣人陷入兩難,少數人選擇回到台灣,多數人一直住下來,二十幾年後才辦理歸化日本。個人的族群認同涉及生活的土地,本來不具危機,但是一旦被政客挑起,很可能分國裂土,最後經常是流血衝突的引爆點。但是,台灣的族群有先來後到的移民時間,卻沒有嚴重到像前清時代的漳、泉分族械鬥。從歷史上看,一個曾經被殖民的社會,通常是國族分裂的溫床,執政者的私心,更是推波助瀾的罪人。過去,蔣介石擔心1949年流亡來台的中國人太少,無法統治多數,所以搞出一個戶政奇觀,發明身分證上的籍貫欄,自己帶頭製造族群分裂,接著把中國人用籬笆圍起來,放棄族群融入的過程,現在才受到認同錯亂的苦果。最典型的例子就是1983年的侯德建事件,侯德建是民歌歌手,一心想當中國人,創作《龍的傳人》,在中台之間傳唱。這一年,他偷渡回到父祖輩的四川家鄉,但是經過六年,1989年天安門事件爆發,侯德建批判中國政府太霸道,言論不容於北京;1990年,中國政府公安把侯德建送到海峽中線,搭上台灣漁船回到台灣,中國人沒當成,台灣也容不下,侯德建選擇移民紐西蘭成為老外。講白了,人和土地之間的聚合都是選擇而已,尤其是全球化的時代,想當什麼人,只要出於自由意志都OK,可見所有族群認同民調,其實都是假象,都是故意找事。
全世界像台灣一樣,面臨島國命運困擾的國家,還有一個,那就是地中海第三大島塞浦路斯,塞島面積比起台灣三分之一不到,剛好位在希臘和土耳其之間。但是距離土耳其只有42公里,可是希臘裔因為歷史的因緣,所以移民到塞浦路斯的人口比較早,人口也比較多,島上一百萬人中希臘裔佔了70萬,另外30萬是土耳其裔,羅馬帝國崩解後,塞島又經過威尼斯共和國,鄂圖曼帝國的統治,1878年英國開始殖民塞島達82年,1959年希臘裔,土裔,英國3方共同簽署〈蘇黎世,倫敦協議〉,同意塞島獨立,1960年2個族群共同建立塞浦路斯共和國,但是1963年,希臘裔和土裔卻因為制憲問題,爆發流血衝突,從此兩個族群裂痕越來越大,1974年,塞島發生軍事政變,土耳其軍方也趁機派兵進入塞島以保護土裔人民為由,支持土裔人成立土族邦,雙方正式分裂,1983年土裔成立北塞浦路斯共和國,自己宣告獨立,但是至今未獲聯合國承認。
「政客才是造成塞浦路斯島上人民,仇恨分裂的主因」,寫過《苦檸檬島: 我的塞浦路斯歲月》一書的英國作家,勞倫斯杜雷耳如此說。
從歷史上來看,鄂圖曼帝國時代的塞島是最歡樂的時候,因為鄂圖曼帝國是伊斯蘭信仰,但是以少數統治多數的希臘人,因此對信仰東正教的希臘人表現很寬容,因為政治和宗教寬容,所以沒有岐視,土希兩族關係融合、通婚,或成為鄰居,往來親密。但是,英國殖民之後,關係變得緊張,英國統治者處裡公共事務,很顯然比較偏袒同屬覦基督信仰的希臘人,造成兩各族群的衝突不斷,1960年獨立以後,政府人員希臘人較多,希臘人以多數人口壓制土耳其人,最終才會演成1983年土人的脫離自立。
2004年,塞島希望加入歐盟,在聯合國主導下,希望賽國和土耳其裔的北賽,兩國進行統一談判,但是最後沒有完成,希臘裔的塞普路斯共和國自己加入歐盟,多數希裔人成立的國家,從政治到經濟,採取對希臘親近依附更深,2010年希臘爆發經濟危機,國家外債破表,更糟的情況終於出現,賽島持有希臘的國債暴險部位高達百億歐元,也被希臘拖累,帶領美國脫離英國的華盛頓曾經說過:「當一個國家的人民對另一個國家的人民,有不健康的情感連結,那是相當危險的」。這句話對賽島人或台灣人,其實都深具啟示。
回顧台灣,戰後在政治的操弄下失去了獨立建國的機會,八零年代晚期,李登輝雖然企圖進行本土化運動,希望去除中國化,脫離捆綁台灣的思想枷鎖,但是中國政客百方阻擋,台灣人想要建立新國家的力道多方受阻,這些阻礙的變數根本不是族群問題,而是經濟,政治,和軍事,利用族群認同民調作工具,只是學術操弄而已,因為事實證明1987年,中台開放互往以來,具有中國生活記憶的1949年非志願移民,都可以如願回到故土中國,但是選擇賣掉台灣財產,回歸留在中國的,卻少之又少,可見重點不在於你是誰?而在於你選擇過那一種生活?今天中國就算已經變成富有的中產階級社會,但是台灣和中國仍然不同,這是社會差異,不是族群差異。
習近平多次訪問新加坡,公開讚揚新加坡的治理,值得中國政府學習。有一次中國媒體公開問李光耀:「請問你是中國人嗎?」李光耀不假思索,立刻說:「不,我不是中國人,我有華人血統,但是我是新加坡人。」住在台灣的人都應該學習新加坡,展現自我對台灣這塊土地的自信才對。所以無需理會那些無聊的族群民調,我們可以大聲說,請你不要再問: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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