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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羅亞克(Tanner Roark)進伊利諾大學香檳分校唸書的時候,是故鄉小鎮威靈頓的驕傲。威靈頓人口只有5,000名,竟然出了位難得的棒球足球雙棲明星,當然是全鎮的大事。在那個小地方,他是有史以來第二位打進大學校隊的學生,也是家喻戶曉的人物。
伊利諾大學香檳分校在台灣學術界有不小的名氣,因為他們收了非常多亞洲來的留學生,過去以台灣學生居多,後來被中國取代。現在全校學生有10%來自中國大陸,人數超過5,000名,以至學校有「中國大學伊利諾分校」的戲稱。
羅亞克在伊大唸書時,差點創下十大聯盟的單季勝投紀錄,那年他才大二,就在球季裡拿到8勝。「150公里的快速直球,加上敢直接對決打者的勇氣」,《華盛頓郵報》如此描述年輕的羅亞克,「如果他順利投完大學四年,一定被優先選秀進大聯盟。」
結果事情並不是這樣發生的,羅亞克沒有完成大學棒球生涯。
他沒有受傷、沒有用禁藥、沒有作奸犯科,只不過……他的成績不好。羅亞克的平均分數太低,依照大學聯盟規定不能繼續出賽,伊利諾大學也在大四開始前就將他退學,原本大有可為的職棒夢想頓時破滅。
不能投大學比賽的羅亞克加入獨立棒球聯盟,結果頻頻被打爆,當德州遊騎兵在第25輪選秀把他撿走的時候,其實對他並沒有太高的期望。當年有750多名選手排在他前面,簽約金只剩幾千美金,原本眼看伸手可及的未來,在短時間全盤毀滅,這一切,都是功課不好造成的。
還好後來羅亞克在小聯盟找回該有的定位,5年後於國民隊登上大聯盟,逐漸成為先發輪值重要的成員。今年春天的經典賽,羅亞克代表美國隊出賽,準決賽強碰冠軍呼聲很高的日本侍武士,先發4局僅被擊出2支安打,是美國封王的最大功臣之一。
球打得再好,功課太差就沒有什麼好說,羅亞克因此繞了一大圈,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職棒路。
出於保護的立場,美國大學聯盟對運動員的學業要求非常嚴格,除了入學需要基本測驗分數,接下來每年成績都需要達到標準才能上場比賽。當然有部分學校會為了商業利益鋌而走險,讓學生運動員有容易拿高分、甚至可以經常缺席的選修科目。不過,對於此類行徑,大學聯盟監管非常積極,每年幾乎都有學校因此遭到全隊禁賽的處罰。美國學生運動的底線是學校課業,就算在分區聯盟拿到最多勝投,功課依然要顧好,不然就像羅亞克一樣,只有被退學的下場。
近年來,台灣終於有越來越多針對體育教育的討論,實行已久的體育班制度是被檢討的重點。不少台灣學生在很小的年紀,就因為體能條件優異被放進專門班級或學校裡,從此失去受基本教育的權利。這個主要來自極權時代「體育就是國力」的產物,把競技成果當作國家宣傳機器,長久下來其實效果有限。就算考量人口比例的因素,窮忙幾十年下來台灣依舊不是體育強國,體育班政策對學生卻造成直接而深遠的影響,因此,改變是必需的。
要發展體育,每個班級都應該是體育班,是音樂班、是美術班,也是學業班。
北卡大在剛結束的美國大學籃球季後賽奪冠,是校史上第6次贏得此項殊榮。3月26日的八強賽裡,北卡遇上難纏的分區第二種子肯塔基大學,比賽僵持到倒數0.3秒,才由大二前鋒梅伊(Luke Maye)投進致勝兩分球險勝對手。
隔天早上8點03分,比賽結束後13個小時,梅伊已經回到1,000公里外的校園,走進「基礎企管」課堂裡。看到這一幕,連教授都忍不住替他鼓掌:
@DavidGrzyTV yes I do pic.twitter.com/qpHIM0xJM6
— Jack Sewell (@JackSewell_) 2017年3月27日
梅伊的情況不是特例,許多選手充份利用運動獎學金帶來的就學機會,發展自己更多的專長。像是從職業美式足球田納西泰坦隊退休的安全衛羅利(Myron Rolle),上個月正式接到哈佛大學醫院的邀請,成為腦神經外科的實習醫生。羅利離開球場後回到學校,完成醫學院研究所的學位,他深知美式足球員腦部在比賽受到的傷害,也將繼續致力於此項研究。
美國大學運動聯盟每年不但獎勵運動場上表現最佳的選手,對能兼顧課業的學生運動員,也有「全學術明星隊」的特殊鼓勵,希望學生不要忘記在學校該有的本份。
而學校與教育機關該盡的本份,應該就是給孩子五育均衡的學習機會,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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