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大運開幕入場失控，透過遠端監看的警政署長陳國恩飆罵：第一線在搞什麼？3年前，當學生與市民攻占立法院與行政院時，當時的警政署長可能也開罵過：「第一線在搞什麼？」這兩天，愛國青年和廣大民眾也異口同聲大聲質問，準備「反恐」的4000～5000名配備精良、數十倍於抗議民眾的優勢警力，為何不能壓制？
回答這問題，要看看歷年來嚴格執法的警官、警員有什麼下場。強力衝撞執法線的學生、市民，又得到什麼樣的尊敬與利益！
鏡頭拉到8年前，台北市警察局長洪勝堃閃電辭職，成為任期最短的局長，被問到為什麼辭職，洪局長只說了8個字：「雲淡風輕、問心無愧」；媒體推測，是因為中央檢討前一年（2008）年底大陸海協會長陳雲林來台的「民眾滋擾事件」中他強力依法取締有關：殺一前線之鐵血悍將以懷柔、以求和、以道歉、以「盡在不言中」。
再看近的，去年5月20日行政院長林全院長上任第一天，首先簽署的第一件公文是任命百官，第二件就是撤回馬政府時代的江宜樺內閣對126位太陽花學運人士的告訴。而稍後，民進黨籍市議員王閩生要求台北市警察局長對負責值勤驅離占領行政院「學生英雄」的中正一分局警員調查、究責。
直到今年初，已退休的前台北市警察局長黃昇勇還被前台聯黨立委周倪安控告殺人未遂罪，「天下第一局」中正一分局前分局長方仰寧也被控告殺人未遂、重傷害未遂共5案，同時間，前台北市分局長楊鴻正與員警涂欣安也分別遭控殺人未遂與傷害罪，共8案在台北地方法院審理。
衝撞者無罪，而執法警官與警員受審，你喜歡手握警棍，還是大喊「警察後退、警察後退」？電視台主持人彭文正再下一刀：「細漢偷挽匏，大漢偷牽牛！」「誰知道被縱放的這些加害人（警察），不會食髓知味，成為下一個228的元凶呢？」他問，倘若真的有這麼一天（新228事件），「那誰才是真正的元凶呢？」為了避免被羅織觸發「新228事件」的罪名，第一線的警察應該會明哲保身，這歷史的大罪名、大悲劇，擔當不起啊！
這20多年來，第一線警察執法輕不得、重不得，遇到民眾衝撞，必須「打不還手、罵不還手」，這當口，突然要他們強悍、依法執法，可能嗎？
經過這些風風雨雨、「有功無賞，打破要賠」的年代，第一線的警員除了肉身阻擋，消極阻撓之外，能有什麼積極作為嗎？稍有動作的還要擔心被告上法庭「殺人未遂」，還要擔負「阻撓改革」、挑動新228的歷史罪名，多數人也只能等著早早安全退休吧！
至於答應他們的退休撫卹，你以為還能吸引他們嗎？鐵絲網另一邊陳抗學長的痛心疾首、鋃鐺上銬，難道訴說得還不明白嗎？
（作者為國立台灣大學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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