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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懷生命協會實習生)整理|圖:劉孟昀、陳威蓁及貢丸提供
動保青年介紹
貢丸
從國外留學回來,因為想認養吉娃娃犬而開始到流浪動物花園當志工,逐漸理解動物保護問題。
之後,在國立台灣大學獸醫專業學院「關懷生命、愛護動物」專案附設動物醫院工作三年,協助各項流浪犬貓絕育工作。現在在湖光動物醫院工作,跟著林雅哲醫師,致力於下鄉絕育、TNVR等業務。
陳威蓁
認識貢丸、跟著貢丸做起動保,在台大關懷生命社人力不足時,負責開貨車、到河濱幫忙抓狗執行TNVR等,假日幫忙下鄉絕育。在河濱抓狗有多辛苦呢?忍受蚊蟲埋伏等候、草叢中奔馳圍捕,還要下水撈狗上岸……到偏鄉地區提供犬貓免費絕育服務,對於控制犬貓數量很重要。
在人力不足的情況,從洗器械及洞巾,到動物剃毛、看護等都需要志工一手包辦。從事旅遊業的威蓁,也認真考慮各種推廣友善動物旅遊的機會喔!
歡樂之後?——大象在展演場做什麼?
孟昀是協會工作人員,在她大三那年,和同學去泰國畢業旅行。旅行社規劃的行程必然有大象秀,到處都有大象騎乘的服務。當時的活動安排,每隻大象會提供兩名遊客乘坐,加上馴獸師,就有三個大人騎在一隻大象身上了。其中有一天,我們去當地的馬戲團,那裏的大象需要表演倒立、前肢立起、四肢跪著或坐在地上等各種姿勢,不知道三、四千公斤的成年象如何承受這些壓力?
此外,牠們還要騎腳踏車、疊羅漢、射飛鏢或畫畫之類的活動,馴獸師也會在大象身上做一些表演,如,在象牙上吊單槓。而遊客與大象合照時,會要求兩隻大象把鼻子交叉,讓遊客坐上去;還會讓遊客躺在大象前面,讓大象跨過,據說具有祈福的意義。
「那時候,我特別注意到馴獸師的手上有一種特別的東西『象鉤』。」孟昀說,象鉤跟皮鞭功能相同,因為象皮很厚,所以,象鉤前端有很銳利的金屬刀,能刺穿象皮。馴獸師就像鏟土一樣,鉤上去後用力往下施力,這樣就有辦法讓大象感到疼痛。
我們一起訪談威蓁與貢丸,聽到Phajaan時,我們感到非常沉重。建築在動物痛苦之上的娛樂,讓我們感到愉悅嗎?
特殊地位的代價
「泰國人的生活離不開大象。」貢丸告訴我們。亞洲象在泰國的馴化史5,000多年,在宗教上具神聖的地位,但並沒有因此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從過去將大象運用於征戰,為人類殘殺人類;後來運用於伐木,大象甚至可以一次搬運兩棵樹。為了人類的利益,竟然,「讓大象自己摧毀自己的家園。」貢丸說。
伐木業逐漸式微後,大象開始淪為展演動物,馬戲表演或是供人騎乘。每隻大象都是私人所有,而這些展演場的大象有兩種來源:野外捕捉,以及向泰國的原住民族——長頸族購買。
在野外捕捉部份,由於只有小象能被訓練,所以,人們進入雨林時,只想要抓到活的小象。然而,大象是家族性的動物,為捕捉小象,一定得殺掉牠的爸爸媽媽,以及阿姨。所謂的「阿姨」,是指小象出生時,象媽媽會選一位「褓母阿姨」,和她一起照顧小象,例如:象媽媽不在小象身旁時,阿姨要看好小象;或是,一旦象媽媽死亡,阿姨便會代替媽媽扶養小象長大。所以,常常是象爸爸及媽媽慘遭殺害,阿姨得帶著小象逃跑。母象對人類沒有甚麼利用價值,人們只要公象的象牙。公象牙的黑市交易猖獗由來已久,現今的價格約一公斤3000美金。如此龐大的利益,致使大象持續被獵殺。野外族群數量也在近百年急速銳減,亞洲象曾有百萬隻之眾,光在泰國一帶(暹羅)便有十萬之多。
然而,在棲地破壞與盜獵的威脅之下,如今,全球亞洲象只剩下三萬隻。目前,泰國僅存三、四千隻亞洲象了。此外,一隻成象一天要吃至少150公斤的食物,要吃150到250公斤才會飽。棲地破壞,讓大象覓食困難;而另一方面,淪落到展演場的大象,在都市生存,一般沒能提供足夠的食物及飲水。也就是,為人類工作的大象終其一生都得處於飢餓狀態。
展演場上,另一個大象來源是向部落(長頸族)購買。大象與觀光是長頸族重要的經濟來源。部落與買方簽訂契約,雙方利益均分。大象平均壽命70年,正常情況下,每隻大象能夠工作50年,能為大象的擁有者賺取相當可觀的收入。到不堪使用的時候,就會丟棄牠,或是有人願意贖回。而且,在契約上還特別提及:如果大象因phajaan死亡,買方是不必賠償的。
Phajaan,碎心
你覺得,擊潰你的意志,會是一個怎麼樣的過程?(提醒:以下影片內有虐待動物影像,可能會對觀者造成精神創傷。)
一隻有爸爸媽媽阿姨呵護、漫步在雨林的小象,恣意探索著,為什麼能忍受失去至親?為什麼願意住進籠子?還是孩子,突然身在汙濁的空氣、炎熱的地板、吵雜的都市,甚至需要忍受「訓練」。為什麼牠能接受如此巨大的改變?為什麼牠願意放棄牠的渴望?因為牠的心,已經被擊垮了。
這是泰國傳統訓練幼象的方式,摧毀牠,讓牠知道:服從人類,是牠唯一能做的事。牠們會被綁在樹旁,短短的繩子,難以動彈。然後,連續數日無法進食,每天被棍子打、被火燒,人們用刀子刺牠們的耳朵及鼻子——大象最敏感的部位。藉此,讓小象感到痛苦及絕望。小象會尖叫、哀鳴、掙扎,但是,沒有用。長達數日的折磨,至少有一半的幼象無法熬過而死亡;有的會產生攻擊行為。最後,象師會出現並餵食牠,絕望使牠相信:這是牠唯一能依靠的主人;如果不聽話,就會死亡。然後,接受往後一連串的訓練及「工作」。
友善動物救援團體
「大家決定不要有騎乘大象的行程」,因此,貢丸與威蓁行前做了功課,與我們分享。泰國有幾個友善動物救援團體,例如:Elephant National Park(以下簡稱ENP)入園收費較高,提供的服務也較舒適;ENP同時也救援其他動物,包括犬貓、鳥、水牛等,全區提供素食喔!ENP同時也規劃協助長頸族經濟發展的多項專案,如,提供交通服務,將遊客帶入部落;收集大象糞便做成紙,販售紀念冊,也提供製作糞便紙的體驗活動等,以增加部落的觀光收入。
而這次她們選擇Elephant Jungle Sanctuary(以下簡稱EJS)。EJS的大象來自長頸族,動保團體與部落溝通,說服族人不要再把大象交給不肖業者,不僅可以終結大象凌虐,同時部落依然可以獲得報酬。她們到訪的園區,有一群象,牠們是一家人,小象不用心碎了。在這兒,遊客是餵大象吃飯、做大象最愛的點心給牠們吃、還陪大象玩泥巴浴!不再是騎大象,而是照顧大象!
事實上,救援出來的大象等同瘋子,根本不能和人互動,對人類十分緊張,且會攻擊人。在EJS,這樣的大象晚上需要鍊起來,以防侵入隔壁民宅、造成意外等事件。然而,每晚聽到大象的哭泣聲,常令志工相當不諒解。「這很像國內私人流浪動物收容所,是一種不得已的存在。」威蓁說。據說,ENP的資源較充足,收容場地較寬敞,救出的受虐象可以用圍欄拘束,而不是鐵鍊。
威蓁與貢丸建議,大象保育場在泰國不止一家,有些是協會、有些是私人團體,甚至有些是黑心商人假裝救援團體騙你參加行程,他們打著救援團體的名號,吸引觀光客,雖然他們跟傳統業者比,少掉大象騎乘與雜耍的不人道項目,但是對於照顧大象的方式、提供的食物飲水等,往往都是不足的。所以,下次要去泰國時,要多做功課。
為什麼不要騎大象呢?
除了我們應該抵制恐怖的Phajaan外,大象不適合被騎乘,這會傷害牠們的健康。首先,牠們的腳趾是「踮」起來的(踮腳走路),雖然經歷演化,現代象有「第六趾」協助支撐牠的體重,但不代表牠們有辦法負荷更多的外力;再者,牠們的脊椎骨很細而且他們的肋骨沒有多餘支撐,這些構造使牠們的脊椎不適合承受來自上方的外力。
在和EJS工作人員聊過,才知道全泰國只有3%的大象獲救,而且,救大象的經費非常不足。一隻大象懷孕需要兩年,小象會跟在媽媽身邊13年,長大的公象會離開原本象群,尋找另一群家族。大象的生命週期非常長,獵殺與捕捉的壓力,會讓族群數量驟減且難以恢復。停止虐待動物的消費行為,才能拯救大象。
被客訴到死的友善動物旅遊
「我們真的認真討論過『推廣友善動物旅遊』的可能性。」威蓁說,「不過,一定會被客訴到死。」如果消費者的心理沒有調整好,充分理解這樣的行程的意義,實在沒辦法被一般人接受。
EJS在清邁,位於泰國北部,地處偏遠山區,是適合大象的生活環境。那天,威蓁及貢丸一行人一路顛頗、搭乘吉普車到保育園區,單趟2小時,還沒到都快暈死了。
園區未有舖設良好的道路,四處泥濘,如果踩踏著你的寶貝運動鞋行走,那雙鞋便走入了丟棄、報廢的命運!另一方面,穿鞋其實也無法不打滑的順利行走。當地導遊勸遊客乾脆赤腳行走,反而不會滑倒。每當你的腳陷入泥濘,再拔出來都得費好大的力氣;好不容易走到園區,每個人都已經累壞了。至於一般旅行最重視的餐食,當地僅能準備很簡單的飯菜,並不是都市的精緻美食。
沒有消費就沒有虐待
這些動物之所以會陷入這樣的處境,是因為商人認為這方面有利可圖,遊客喜歡看表演等。如果你喜愛大象,想接近牠們,讓我們抵制這些表演及騎乘活動。愛動物的你,一定不想看到牠們受苦。
如果想接近動物、認識大象,請支持友善動物旅遊活動。隨著動保意識抬頭,大家開始發展友善旅遊。這裡的大象來源主要是向部落直接購買,而且,這些大象不用工作,只需要做牠們正常就會做的事就好。友善旅遊的經營目的是要這些動物能免於受到虐待,他們直接跟長頸族人交涉,同時改善部落與大象的處境。
威蓁及貢丸和我們分享:大象會像小狗蹦蹦跳,露出開心的眼神,會衝向你,而不是馬戲團中亦步亦趨的大象。而且,牠們還會像狗一樣翻肚打滾,很難想像吧!「看到這裡的大象開心,讓我們覺得很開心。」她們說。
你的選擇,可以改變牠們的命運!
參考資料
Elephant Jungle Sanctuary官網
Elephant National Park官網
動保青年如何改變台灣動物處境?
關懷生命協會舉辦之第八屆大動連年會「改變台灣動物處境」,為一前瞻性的動保青年論壇。在展演動物議題,特別邀請台灣防止虐待動物協會的青年夥伴來與大家分享動物福利、動物保護法與蒐證檢舉之寶貴經驗,以行動讓動物免於傷害。本會亦會分享各項查察經驗,希望大家共同參與,改變展演動物的處境。
更多故事與活動詳情請見:大動連報名網址、動物福祉系列活動、懶人包
責任編輯:潘柏翰
核稿編輯:翁世航
文:AJ(台灣防止虐待動物協會調查專員)
動保青年介紹
AJ
慈濟大學生命科學系畢業,熱愛動物而放棄了台大分子醫學所學位成為寵物訓練師,之後便投身動保加入台灣防止虐待動物協會擔任調查專員,除了調查虐待動物案件,幫助需要幫助的動物外,更希望能在每個案件都能達到教育的目的,讓所有人學會尊重生命,以提升台灣的動物福利概念。
2014年12月,河馬「阿河」的不幸事件,讓台灣人民開始重視私人牧場對於這些展演動物的福利,台灣防止虐待動物協會調查了全台各地的展演場所,發現許多號稱生態教育園區的展演業者,不但沒有讓這些動物享有應有的動物福利,反而讓許多動物生活在極度不適合的環境中,像是將兩棲類的鱷魚放在完全沒有水的環境、讓穴居的鼠兔生活在硬梆梆的水泥地上,而你所看到沒有網蓋限制的紅鶴都是因為已經經過剪羽而無法自由飛翔。
台灣的動物保護法其實也有相關展演動物場所的管理規則,但由於文字上的不完備,只能管理道同時具備「展示」及「騎乘」的業者,全台只有五家馬場受到《展演動物業者管理辦法》的規範,雖然目前透過民間團體與專家及立委的合作,已經透過修法將改善這個漏洞,但是在主管機關稽查人力不足的狀況下,也未必能即時改善所有的展演動物場所。
豢養動物的歷史
公元前2300年前,美索不達米亞平原上的一塊石碑紀載著某個城市聚集了許多稀奇的野獸,這可能是人類蒐集動物最早的紀錄。其後世界各地都有豢養動物作為收藏的紀錄,也因此有科學家基於好奇而利用這些豢養動物開始研究動物行為;當然,大家所熟知的古羅馬競技場也有將猛獸廝殺作為表演供人類觀賞的活動。
18世紀初,出現了展演動物相關的名詞,「Menageries」一詞代表著關在籠子裡的動物,王公貴族們將從各處蒐集來的珍奇異獸關在籠子裡進行展覽,用來炫耀自己的地位或是將動物作為禮物互相交換,馴化動物進行表演的馬戲團也在此時開始出現。一直到19世紀,經濟繁榮帶動城市擴張,人類對於自然保育開始漸漸重視,因此開始保留綠地、建設公園,「ZOO」動物園一詞開始出現,動物除了開始被集中安置在相對來說比較接近自然的園區,藉此提供人類遊憩休閒的場所,也開始有較具計畫的生物研究。
近年來,動保意識的抬頭,讓強迫動物表演的馬戲團逐漸被世界各國淘汰,展示動物的環境獲得大眾的重視,動物園也從休閒娛樂的目的漸漸轉變為兼具教育與保育的生態園區,但也就只是意識型態的轉變而已。
一直以來,展演動物就是在滿足人類的慾望,佔有、獵奇、支配,雖然動物從待在小小的籠子慢慢地變成大大的籠子,甚至到人工製成非常類似「原棲地」的環境,但這些對於原本棲息於野外的動物真的足夠嗎?獵豹追獵時的速度每小時可達到60公里,大象遷徙時每天可以行走約80公里。世界最大的聖地牙哥動物園僅有50公頃,其實尚不足讓這些野生動物盡情奔跑及移動,更別說應該在天空翱翔的鳥類。
「環境豐富化」是我們常會談論到目前大多數展演場所所缺乏的東西,意思就是讓動物生活的空間更複雜且更多刺激,例如:依照不同物種的天性在籠內增加水池、鞦韆、玩具、樹木甚至地穴等,讓動物在狹小的空間內能有更多事情做不至於感到壓力、孤立或無聊。
如果豐富化不足,很容易造成動物有「刻板行為」,刻板行為被認知是在動物感到緊迫時,所產生持續、重複、高頻率的行為,大家是否曾看見海生館的小白鯨一整天反覆在水池中用相同的路徑繞圈子游泳?老虎在籠內不斷的重複走動?浣熊在籠子角落反覆轉身?這些都是所謂的刻板行為。而這些刻板行為,嚴重時甚至會讓動物受傷,像是鳥類啄羽將身上毛都拔光、犬貓科會啃咬自己的四肢到見骨,甚至馬匹在重複的橫向行走中造成背部受傷。
人與動物的相似之處
1986年美國俄勒岡大學心理學家Norman D. Sundberg和他的學生針對「無聊」的感受進行系統性的研究,測試人們在不同情況下產生無聊感的傾向性,結果發現人類在身處重複、單調以及壓抑的環境卻無法跳脫的時候都有短暫的厭煩情緒,但根據個體不同有些人會頻繁地感到無聊,他們需要在生活中找到更多刺激或是找到生活的意義和目標,否則對生存這件事情就會產生厭惡感。而美國西佛羅里達大學的心理學家Jennifer與Stephen的研究結果也顯示常感到無聊的人也較容易罹患心理疾病。
其實動物與人類相同,牠們在野外生活除了休憩時間以外,大多時間都花費在狩獵、覓食、社交或是玩樂上,這些事情是牠們生活的一部分,缺一不可,但人類在面對動物時總是很容易遺忘牠們也會有所需求,就好像牠們甚麼都不需要,只要有空氣就可以活下去一樣,如果願意回頭細想這個問題,就會發現這樣的想法來的莫名其妙。這是從小教育以及社會給予觀念偏差的問題,我們從現在起都必須將這樣的思考模式更正過來。
你的快樂,牠的痛苦
當孩子們在展演動物場所開心地看著這些動物感到有趣的同時,動物其實正受到極大的精神壓力折磨,有些動物甚至有嚴重的憂鬱現象。原因有可能是長期感受到各種壓力,例如孩子一出生就被飼育人員帶離母親身邊讓母親感到緊張且壓力過大,或者動物因為獨自生活沒有同伴而感到孤獨,又或是一整生被關在籠內無聊到發瘋。
這些野生動物隨著牠們原始生長的環境演化而來,就像駱駝生活在沙漠少有食物所以倚靠駝峰內的脂肪生成養分,讓牠們可以四五天不用吃東西;北極熊生長在冰天雪地裡因此演化出非常厚的脂肪及毛髮保護牠們可以活下來。動物的祖先們用了幾個世紀去演化適應生存地區的環境,但是展演動物的場所卻不顧一切地將牠們從自由的野外抓到一個牢籠裡作展示,瞬間牠們的世界改變了,環境變得單調、空間大量縮小,每天都要忍受許多人從玻璃的另一面觀賞,偶爾還會受閃光燈驚嚇,有些動物甚至因為比較沒有攻擊性而必須接受民眾的撫摸與擁抱。
展示動物的生活24小時都像在監獄裡一般,沒有自由整天只能睡覺、發呆、時間到了就被工作人員餵食,沒有狩獵的需要。但野生動物最美的時候其實是牠們活在屬於自己的生活環境中。就像我們經常在電視上看到非洲野原上奔跑捕捉獵物的獅子、在野外玩耍徒步行走的大象(大象一天可行走最多80公里!)、大海裡一群鯨魚互相合作捕捉獵物飽餐一頓,這些景象都讓人不禁愛上各種生物獨特的美麗,也看見動物們最真實的生活與生命力,而不只是隔著厚重的玻璃觀賞櫥窗內某個玩具。
展演場所存在的意義?
我們應該去思考,展演場所存在的意義是什麼?真的只是為了滿足人類欲望?如果不是,那麼目前的展演場所該如何做得更好?野生動物們究竟該何去何從?同時,我們要更加了解動物福利,勇於向有問題的展演場所業者反應。並且學會法律規範以及蒐證,以利主管機關前往稽查。若我們都將這些知識告知親朋好友,好好地教育下一代,去學習如何尊重動物,就算法律規範不夠完全,也能達到影響業者對待展演動物的飼養方式與環境。
如果下次你又有機會去到這些展演動物的場所時不妨換個角度思考,將以上文章的內容都放在心上,仔細地觀察這些動物的行為和環境,透過同理心去感受牠們的生活,你將會發現以往認為有趣好玩的觀賞行程是一件多麼殘忍的事情。這正是教科書上沒有告訴我們的事,也是近幾年來生命教育逐漸被重視的原因。在大家呼籲重視我國孩童生命教育的同時,這些展演動物用牠們的受盡折磨的一生為大家上了一課,只是有多少人看見了呢?
動保青年如何改變台灣動物處境?
關懷生命協會舉辦之第八屆大動連年會「改變台灣動物處境」,為一前瞻性的動保青年論壇。在展演動物議題,特別邀請台灣防止虐待動物協會的青年夥伴來與大家分享動物福利、動物保護法與蒐證檢舉之寶貴經驗,以行動讓動物免於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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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稿編輯:翁世航
文:鄭麗榕(政治大學台灣史研究所)|摘要者:林承葦(關懷生命協會實習生)
作者簡介
在台灣新文化史的研究浪潮當中,引介動物文化史的概念者有之;以單一動物為研究對象並探討其與台灣社會關係者有之;但企圖為台灣的動物作史立傳,並以動物文化史的概念,不視動物為「物」,而以活生生的生命看待,有系統的藉由動物園史的書寫,開展人類(human)與動物(Non-human animals)關係的探索,鄭麗榕可謂台灣屈指可數的歷史學者。
一、兒童與動物的親密關係
兒童是動物園經營者重視的對象。
美國生物學家威爾森(Edward O. Wilson)認為人們喜歡看動物,反應了人「對生靈萬物的熱愛」(或譯為「親生命性」,biophilia),潛意識中喜愛與其他生物親密相連,其中尤其強調動物與兒童的關係。
本世紀初,台灣受兒童中心學說的影響,對兒童教育投以更多關注。始自1920年代末,台灣便建設許多以兒童為對象的公共設施;1935年始政四十周年紀念博覽會,遊樂園區的兒童國裡,出現大量的動物圖像吸引兒童。對日本動物園界影響深遠的古賀忠道,曾在1939年著文探討為什麼兒童喜歡動物與動物園,他歸結動物常有豐富的變化及行動,能吸引好奇的兒童產生趣味感,致使兒童喜愛到訪動物園。
二、被著意的入園對象
兒童極少單獨入園,大多由家長或學校老師帶領。台灣某散文作家曾說:「其實,常是孩子們帶著大人去逛動物園;因為動物園是屬於兒童的。」東京曾流行「人們一生中至少會進動物園四次」的看法:童年時期由大人帶去,青少年時期與戀人同行,當父母後帶孩子前往,年老攜孫子入園。在近代台灣的私人文書中,也常提及父母帶著子女參訪動物園;吳新榮的日記中,多次強調動物園有益於兒童的「動物教育」。
事實上圓山動物園也特別著意兒童這個年齡層。早在1910年代,媒體與動物園的相關報導,即常提及「少爺」(坊ちやん)與「小姐」(孃ちやん)兩個以兒童為指涉的名詞,強調他們對動物的關心與期盼,並且以「朋友」關係來比擬兒童與動物的親密感。而不論戰前或戰後,動物園總會在兒童節舉行慶祝活動,表達對兒童的重視。
三、兒童教化史裡的動物園
在兒童教育方面,官方規劃動物園扮演何種角色?其中自然教育或生命教育的分量又如何?以下以日治時期台灣公學校的國語教科書為例:
首先第一期(1902年)編入的日本「上野公園」課文,從都市公園的遊憩、教育功能,宣揚殖民母國的文明設施,其中設有鳥獸眾多的動物園,是一處「不僅有趣,也很有用」的公園。第四期(1937年)的〈動物園〉課文,敘述三兄妹連袂到訪動物園,以兒童的口吻著墨觀看動物的過程,並仔細描述動物的行為、聲音,表現出兒童對動物本身的觀察與感覺反應。這一篇課文除顧及兒童對動物的趣味感,也符合當時自然教育重視的「觀察、思考、處理」的目標,有意教導兒童在這裡觀察動物的習性、行為甚至與之互動。
在都市動物園做動物習性的觀察,可說是一種自然教育;不過,這等動物觀察,是在脫離棲地的人造、非自然空間進行的,也未規劃動物愛護與生命教育的主題。
日治時期小、公學校的校外修學旅行,以及戰後國民小學遠足、校外旅行,動物園是常見的行程,教學目標侷限於自然教育。直到1986年台北動物園遷到木柵之後,明訂動物園配合校外教學日等措施,環境教育的目標才得以具體化。
四、缺席的生命教育
1970年代起,動物園加強與國民小學合作,將園內過剩的小動物或標本,以教學的名義贈與學校,協助設立小型動物園,號稱「為自然科學教育紮根」。事實上所謂「過剩動物」的處理,恰恰反映動物園面對動物生命的態度。
民營動物園以營利為考量,往往標售、販賣「過剩動物」來處理園內認定為多餘的動物;負有兒童教育功能的公立動物園則較受約束,然而園方對於過剩動物,仍以贈與學校、與其他動物園交換的方式處理;甚至1970年代的內部文件曾載錄:動物園將繁殖過多的雞、鴿133隻,淘汰「整個移作獅虎錦蛇飼料」。
五、觸摸動物的反教育爭議
1970年代之後,台灣動物園引進「可愛動物區」與「兒童動物園」:園中一角蒐集所謂的「可愛動物」,以兒童為訴求對象,供與近距離觀看、親近、撫摸。這是兒童與動物園結合最明顯的例子。
當時,台北市議員提議設立可愛動物園,去除人與動物之間的柵欄(以濠溝阻隔),動物「自由自在可與遊客打成一片」,市府最終以園地狹小婉拒。然而1979年,民營的六福村野生動物公園開園,設有可愛動物區,抱小獅子等與動物近距離接觸的經驗很吸引兒童遊客;同年圓山動物園就採納兒童動物園的概念,於1981年春節開園。
據園方說明,兒童動物園開設的目的「除了讓兒童認識動物外,也希望藉此培養他們愛護動物的觀念」,小朋友可撫摸園中動物,餵食購自園方的飼料,也容許騎象龜玩樂。結果,動物屢遭遊客虐待,連大人也騎上象龜並打捏牠,園內天竺鼠屢見失竊,另有羊兒在遊客喧鬧圍繞下生產,還有遊客追趕動物,致使孔雀從打開的柵門飛到獅子區而被生食的事故。
1960年代就有動物學家警告,兒童動物園可能助長肆意對待動物的態度,欠缺對動物的尊重,是一種「反教育」。而輕易親近野生動物的幼獸,也有將動物高度寵物化、視為玩物的危險。 這是基於生命教育對兒童動物園的反思。
出於對動物的好奇,容許近距離觀看、接觸動物的展示,在動物園內未曾一刻消失;雖然名為兒童動物園/區,訪客實也包括一般社會大眾,並朝向家庭、農村與動物關係的主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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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伸閱讀:歐美動物保護觀念在近代台灣的萌芽:推行觀念、運動傳介與社團創始的歷史簡介
動保青年如何改變台灣動物處境?
關懷生命協會舉辦之第八屆大動連年會「改變台灣動物處境」,為一前瞻性的動保青年論壇。在展演動物議題,特別邀請台灣防止虐待動物協會的青年夥伴來與大家分享動物福利、動物保護法與蒐證檢舉之寶貴經驗,以行動讓動物免於傷害。本會亦會分享各項查察經驗,希望大家共同參與,改變展演動物的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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